也许是车上气氛过于暧昧,又或者几日不见,车刚开到小区,两人就挤在一起,雁椿的领带派上了用场,从脖子换到眼上。逼仄的空间,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刺激,雁椿觉得自己正在向没有底的深渊堕落。月光一点都不皎洁。数日后,一起命案被报到支队,索尚集团骊海分部的负责人贺竞林被人谋杀。初步调查,近来与他多有来往的荆寒屿有重大嫌疑。你很热,有汗味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显示,贺竞林腹部被利器突刺三次,失血过多致死。同时,其手脚和躯干有多处束缚伤,面部有击打伤,均有生活反应,判断死前曾被捆绑、拷问折磨。死亡地点在南宙高尔夫会馆的套房,房中的空调影响了尸体腐败进程,综合会馆监控判断,贺竞林的死亡时间在4月18号晚上8点到19日凌晨2点之间。18日当天,贺竞林和荆寒屿有约,荆寒屿抵达南宙的时间早于贺竞林。两人切磋过高尔夫后,在会馆包厢享用下午茶,随同的有十来人,除了贺竞林的手下,还有合作伙伴。下午茶持续到5点,众人散去,贺竞林与荆寒屿来到套房。贺竞林特意告知秘书,要和表弟叙旧,不要打搅,而之后的两日恰好是贺竞林给自己安排的休息日。两人进入套房后不久,监控出现问题,未能拍摄到荆寒屿何时离开,也未拍摄到之后是否有人出入套房。4月20日下午,会馆清洁员进入套房,发现贺竞林遇害。这案子并不特殊,但贺竞林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监控出问题,给案子罩上了一层神秘外衣。分局排查下来,发现荆寒屿嫌疑最大——他不仅是最后一个接触贺竞林的人,还有能力操纵监控。而且据贺竞林的手下说,荆寒屿和贺竞林有矛盾,16号还在公司当着不少人的面争执过。贺竞林想让荆寒屿消气,才邀请他去南宙。贺竞林遇害时,荆寒屿没有不在场证明。案子转到支队,叶究都有点懵。这段日子下来,他们都把荆寒屿当成自家人了,现在自家人变成头号嫌疑人,任谁心里都不好受。“没事。”荆寒屿却很淡定,“我配合调查。”他如果激动一些,反倒正常,毕竟普通人很难有被卷入凶案的时候。他的胸有成竹和从容让叶究的视线锐利了几分——太像了,不少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的犯罪天才就是这种态度。所有监控都已被送到支队,包括贺竞林手下所说的争执。画面上,荆寒屿坐着,贺竞林站着,看两人的态度其实根本不算争执,是贺竞林在单方面请求荆寒屿下个月回寰城参加荆彩芝的生日宴。荆寒屿反应很淡,只说到时候再看。贺竞林急得原地打转,说了最重的一句话,“我们不是说好了合作吗?你总是这么随心所欲,让我怎么搞?”荆寒屿不以为意,“别对我提要求。”贺竞林脸色变了变,坐下,“我这不是着急吗?寒屿你别往心里去。”叶究问:“你们之间有什么合作?”荆寒屿头一次坐在审讯室,态度还算端正,“贺竞林渴望权势,有意从分部跳回总部,想利用我的资源。”叶究接下这个案子,也是做了充足功课的,“但据我所知,屿为科技从创立时起,就和索尚集团没有关系。”荆寒屿耸了下肩,“我也是这么告诉贺竞林,但他认为我是荆重言唯一的儿子,即便我早就脱离索尚,在老头子心中还是有分量。”叶究仔细观察荆寒屿,又道:“那你呢,你有什么好处?”“年少时恨不得远离父辈,现在逐渐明白一个道理,大树底下好乘凉。”荆寒屿平静地说:“和贺竞林走近一点对屿为没有坏处,我和他合作,如果他能上位,对我们来说是双赢。可惜……”荆寒屿双手叠拢,遗憾道:“有人想给我们来一个双输。”叶究从这句话里听出一点味道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想一举除掉你们两个人?”荆寒屿诚恳道:“叶队,我只能保证,杀害贺竞林的不是我。现在重要证据指向我,连监控都是。我猜,是我和贺竞林的合作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才会迫不及待地行动。”叶究倾身问:“你怀疑谁?”荆寒屿却摇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索尚的人了,贺竞林想方设法推我回去,原本下个月荆彩芝的生日宴大约能破冰的。”叶究斟酌了会儿,“18号进入套房后,你们谈了什么?”荆寒屿说:“还是荆彩芝生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