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爹爹亦无可奈何!”李渊一脸苦涩地望住李世民,“大唐需要名正言顺,大隋犯过的错大唐不能再犯。你的功劳可能令天下人忘记这嫡长的规矩?”
“他说谎!”不等李世民答话,看电视的杜明已然大声叫了起来。“他就是不想封二凤当太子!”就算杜明是个彻底的历史盲,她也知道历朝历代这太子之争向来惨烈。可从没听说过因为谁是嫡长,其他兄弟就都不争了!
“李渊也有他的道理,”杜奶奶自然是帮郭克用的,“唐朝新立,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第一位需求。这个时候,封李建成为太子就是稳定人心、稳定大局!”
“李建成就是个空有名分的废物!开国皇帝要能打才行,如果李渊连这个都不明白,他还当什么皇帝?”杜明却还是含恨,由夏至扮演的李世民那两句“爹爹骗我!”实在喊地她心焦。
杜奶奶一个老人家可没有杜明那么大的火气,只摆着手道:“你还小,有些道理你不懂!做事只凭自己的喜怒怎么行?李世民不同,他能懂!”
杜明被堵地一噎,目光转向电视机。
李世民……他懂个屁!
他虽然被李渊给哄了回去,可这口气却明显没有咽下去。闷闷不乐地返回王府,见到李渊派内侍送来的诸多金银珠玉,他即刻恼火地大喊一声,当着内侍的面将这些御赐之物全砸了个稀烂。然后,他眼泪汪汪地望住长孙无忌,委屈道:“辅机,爹爹骗我……”滚进自家大舅子的怀中,不管不顾地放声痛哭。
“奶奶你看!”李世民这打脸的表现真是让杜明感觉既痛快又心疼。“他都哭了!”
杜奶奶此时的表情与电视里的长孙无忌如出一辙,一头黑线、无可奈何。
直至暮色四合,长孙无忌方从李世民的卧房中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
秦王府记事房玄龄早在门外相候,见到长孙无忌出来,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对方的前襟上。——那里,明显湿透了一大片。
长孙无忌除下外袍与房玄龄并肩而立,一同望着外面渐起的冷月。过了许久,他方叹息着道:“此事……原是意料之中。”李渊生性谨慎又讲规矩,纵然私心爱重李世民,也从未想过要令李世民的地位超越李建成。当年长孙无忌将妹妹嫁给李世民的时候,就没奢望过有朝一日妹妹能当国公夫人。太子妃,更加是不敢想了。
“殿下可有何打算?”房玄龄问道。
“事发突然,二郎心乱如麻。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了,还是明日再议吧!”长孙无忌答道。他冷眼旁观,很清楚李世民跟他不同。李世民一直都对李渊抱着无比的信任,总是以为:爹爹爱重我,比爱重任何人更甚!所以,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
房玄龄轻轻摇头,似乎也对李世民在对着李渊时的盲目乐观和天真十分无奈。隔了一会,他低声吐槽了一句:“幼主!”背着手,走了出去。
这一年,是武德元年五月。年方二十的李世民进封秦王,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本该志满意得,可他却并不高兴。因为册封太子一事,李渊李世民父子二人之间首次埋下了嫌隙。随着时光推移,这嫌隙将愈演愈烈,直至父子反目兵戎相见!
接下来,是杜爸爸的时间。李世民带病上阵步步为营,于扶风郡破薛举、浅水原之战又平定薛仁杲,彻底铲除了来自大唐西面的威胁。这两场大战拍地有纹有路一丝不苟,群演全是从军队里找来的职业军人,夏至本人的骑术与射术也令人拍案。
尤其是那浅水原之战,纵然没有3d特效,纵然不懂军事,可当杜明看到航拍的镜头下,两方人马犹如两块方阵整齐地向前推进、撞击、崩裂,亦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脏跟着那雄壮的鼓声砰砰直跳。这种古战场上,数万人马正面对撼的场景,实是令人热血沸腾。这一场,唐军本是奇袭。眼见那本该处于劣势的唐军大旗在李世民亲自率领下气势如虹所向披靡,如狂风骤雨般将敌军彻底击溃,杜明更是两眼发光,心底已暗暗将对夏至的喜欢移情到了李世民的身上。至于马背上的李世民目光如冷电,砍人如切菜,荷尔蒙爆棚的表现,杜明若是一个人在家,大约会喊:“二凤,来砍我吧!”
战争戏这种男人的浪漫果然最圈杜爸爸这样的直男粉,一场浅水原之战放完,杜爸爸已经一连夸了好几声:“大场面!拍地好!这才是电视!这小伙子有前途!”
《开唐》的第二集若是结束在这里,或许还是皆大欢喜。可偏偏,剧情的终结是在武德二年,李渊以谋反罪下旨诛杀李世民的好基友刘文静,抄其家。
李世民刚为李渊平定了薛举、薛仁杲父子,立下大功,可李渊回报他的却是杀他好基友、杀他目前在朝廷里的唯一助力。李世民获知此事,忙深夜入宫去向李渊求情。
李渊却只冷着脸道:“刘文静对朕诸多不满,朝堂上常出狂悖之言。此乃携功自重,意图谋反!秦王不必再言!”大唐立国后,刘文静与裴寂反目,时常在朝堂上反驳裴寂的建言。然而,裴寂的背后站着的却是李渊。刘文静表面上是在反驳裴寂,实际却是在反驳李渊。联想到刘文静本是投了李世民的门路方才出人头地,李渊更是要想多一层,对刘文静也更加猜忌疏远。
然而李世民却实在冤枉,他如今工作的重心仍是军功,几曾插手过朝堂上的利益纷争?他更加不知,他愈是因与刘文静的情谊为其求情,李渊便愈是坚定心意非杀刘文静不可。李世民见李渊坚决不允饶过刘文静,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爹爹,肇仁本是我的人。如今你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杀他,却要孩儿日后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