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画家蹙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给孩子们画画去了。
顾夏瞥了大学生一眼,口罩遮挡了他的表情,语气不冷不热:“程雪门?”
“呵呵,师弟好,我来晚了,这套笔墨……是我的。”程雪门尴尬地笑道。
顾夏明了,埋头继续把孩子的画画完:“我画完这一幅就走。”
“噢好。”程雪门摊手,但还是站在旁边没有离开。
他瞅了一眼顾夏的画,又瞥了一眼蹲在不远处给画扇风的白芙,道:“师弟,今天特意带女朋友过来看画展?”
顾夏动作一滞,冷冷地抬起眼,见程雪门还带着笑,他的目光再次回到画上:“师兄有何指教?”
程雪门往后倾斜了一下身子:“师弟,你可别这么凶看我,我没恶意,在不影响学习,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认为谈恋爱是无伤大雅的。”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顾夏一本正经地澄清。
“好好好。”程雪门连连点头。
清云留意了一下这边,见程雪门来了,顾夏要退出,他叹了一口气,毕竟原定出席的人是程雪门,既然他来了,顾夏也愿意退出,那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顾夏澄清那不是女朋友,着实让清云感到颇为意外,顾夏八岁跟他学画画,他也算是看着这熊孩子一路成长,何曾见过熊孩子这么温柔对一个女生说话?
清云站直了身体,揉揉酸疼的老腰,回头看那铺满一地的书画作品,颇为自豪,又见白芙蹲在那尽心尽力地给一幅画扇风,那动作实在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小心翼翼,爱不惜手。
清云放下笔,拄着拐杖走过去看看顾夏的作品,一看不得了。
好家伙,没早恋,是那小子暗恋人家!
对于八十多岁高龄,阅历无数的清云而言,顾夏那小子想什么基本都写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穿了。
就……很幼稚。
“清老,你好。”白芙抬头看见清云盯着顾夏的画在发呆,连忙起身搀扶一把老人家。
“你好,小姑娘,顾夏送这画给你?”清云笑问。
“那你喜欢吗?”
“喜欢!”白芙乖巧点头。
清云又问:“你看得懂这字画么?”
“懂啊,这是《越人歌》的典故。”白芙头头是道的解析起来,自认为是对的。
清云听完,忽然放声大笑,这小两只挺有意思。
“清老,我说得不对吗?”白芙疑惑地问。
“没有对与不对,你认为是怎样就是怎样,”清云咳了几声,“写意山水画讲究意境,意境这东西就跟看文章,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没有绝对的含义。”
白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