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卧病在床的宝知彼之更是知道了不少内情。
她软塌塌地躺了两月,骨头都酥软,还须丫鬟们喂些软嫩的食物。
在决明堂修养期间每日都有人来探望。
原先她无知无觉,也就罢了;现下醒了,总不得衣衫不整地见人,一日换三四回衣服也是寻常事。
怎想致使夜夜咳嗽。郡主娘娘下了禁令,在她能下地前不许无关人来扰。
好在敏娘活泼些,弥补了宝知有些寂寥的养病时光。
这丫头可被明日馆众人称为「百事通」,上至京城,下至南安侯府,没有她不清楚的情报。
“同世子定亲的便是隔壁魏尚书的嫡出姑娘,行三。”
宝知见过几次,按她心中所想,便是入中宫也是值当的。
侯夫人与郡主娘娘眼光着实是好。
“但不知怎么,我听三姑娘院里的丫鬟说,三姑娘很是激动,甚至有些疯癫。听到了哭着喊着要去寻侯夫人,说是魏三姑娘不行。可奴婢听说三姑娘的夫家则是建安的望族,可谓是书香世家,族中长辈子弟皆有功名,也不知三姑娘为何如此。”
元曼这人怪的很,宝知不喜欢同她多接触:“这话在我这说一嘴便过去了。”
“奴婢省的。”想到这,敏娘脸上变幻莫测,纠结了许久,小声道:“在姑娘昏厥的二月里头还发生了些事。”
宝知笑道:“若是当今登基抑或我定亲事宜,姨母便是同我说过了。”
还记得她真正清醒时,发现正被乔氏紧紧搂在怀中
原是她不省人事时,那衍公子竟也是一夜睡下后再也未起,两厢连同大夫都说准备后事,绝望之际收到霄望散人仙游前留下的锦囊,里头装着她同邵衍八字的解卦。
说是稀奇,第二日陈氏便请了傧人上门,两家刚交换名帖,去应天府挂了名,晚上二人便有了意识,只道腹饿。
敏娘犹豫片刻,复轻声道:“原今上未入中正殿时,曾同侯爷道,要接了姑娘去东宫修养。”
宝知一怔,抿了抿唇:“后来呢?”
“不说侯爷,便是四爷那关都过不了。可就在一日午时,大夫给姑娘切了脉,道是预备后事,那日夜里陛下的仪仗便临入侯府,陛下彼时已登基,逼到决明堂,要接了姑娘去宫中。”
饶是宝知向来冷静,也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骂:神经病啊!是不是疯了!
怪不得醒来后前来探望的众人关切中透着一丝怪异。
这不纯粹是来索她的命!
敏娘续道:“还是郡主娘娘拄着拐杖亲自出了垂花门,同陛下说了几句小话,陛下才离开。”
她没细说那日多凶险。
东昌大街被锦衣卫同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冷酷的侍卫打起一簇簇火折,把南安侯府照如白昼。
这一年来抄家事宜可如饮水用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过河拆桥。
宝知很快也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