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朱则安被纪远之冷静的眼神盯得突然冷了下来,心中一紧,道:“你说什麽?”
“你爱我吗?”纪远之还是紧紧盯著朱则安不放,沈声问。
“爱。”这是本能。
“无论我是谁都爱?”
“无论你是谁都爱!”
听了这话,纪远之突然笑了笑,这笑并不是开心,只是好象听到了一则不怎麽可笑的笑话。顿了一下,慢悠悠,盯著朱则安,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我是纪远之。”
“纪远之?”朱则安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纪远之点头。
“就是我知道的那个纪远之?!”纪远之再次点头,一脸莫测的笑。
朱则安被这个可能的事实彻底怔住了。不禁皱了眉头,直起身子,盯著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突然怒道:“d,你就扯吧!纪远之死得都烧成灰了,你还拿他来玩?!”
纪远之听了这话,心里不知怎的有点乐。不说话,只是点了根烟,吐出一团雾,斜觑了一眼正一脸怒气的朱则安,没有说话。
朱则安看他这样气定神闲,一付吃定自己的模样,长久以来的委屈全化成了火。瞪圆了眼睛,大声道:“操,你就喜欢折磨我!好啊,想玩s是吧?”说著压过来,开始扒纪远之裤子,道:“不必那麽费劲玩什麽心理,直接上,别td扯上纪远之!”
纪远之一动不动,任朱则安扒,有一口没一口地吸著烟,看烟头一明一灭,很是美丽。不以朱则安的怒气为忤,照样声调平平,慢慢道:“你就这麽喜欢纪远之?”
朱则安见他这样,也没了心气,停下手,看著有些不寻常的纪远之。
这个问题朱则安自己也在心里问过自己,是喜欢纪远之的,那种暗恋的美与缠绵,连相亲相爱的幸福都无法取代。但,现实中自己确实也是爱著这个叫元淳的小子的,这个爱与那个喜欢有什麽区别,自己真是说不清楚。一个深深地浸渍於自己生命的过去,一个完整地占领了自己的现在,无从比较。但这些问题,朱则安并不想说,这是太过於隐私的感情,朱则安并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真的一丝不挂。心,总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於是,现在的朱则安紧紧抿了嘴,不说话。
“我想了很久,却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前见过你。”纪远之也不理朱则安的反应,一字一句好象自言自语:“是三年前的秋天的那个出版业聚会吗?还是两年前我出最後一本书的时候的宣传活动呢?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并不喜欢那种光鲜亮丽的场合,事过後,我都会努力把一切清空。这也不怪你,也不怪我,是你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遇到了我不了解的自己。而且,那个时候,就算我能认得你,也不会爱上你,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绝望,那个时候我还在盼望幸福。现在我们能够这样在一起,也许也算你我的幸运?”
纪远之越说,朱则安越心惊。这种自然的口气,这种一点也不牵强的表达。纪远之?!!他真的是纪远之?!那,死去的那个人是谁?那个被化成了灰,让自己流了一夜泪的人是谁?他如果是纪远之,那真正的元淳……他到哪儿去了呢?朱则安越想越多,越想得多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纪远之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纪远之什麽样,也无法还原回去送给你,真是对不起。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什麽样纪远之就什麽样,你不信,唉……不过……”纪远之突然转过来,露出大大的笑脸,道:“不过,你现在还说爱我,说明你真的是……一根筋到底的人哪~~”
说著,扑了过来,笑眯眯地就要吻上来。朱则安惊得一跳,一把推开纪远之,往後退了好几步,直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上,才停下来。
纪远之见这种情况,心中有些凉。眼神一暗,危险地眯了眼睛盯著朱则安,道:“怎麽?你怕了?怕我这个已死之人?!”说著,冷笑了一声,接著道:“被我操过这麽多回,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朱则安深吸一口气,平了平心跳,道:“不是怕,是要先把事情都说清楚。”
纪远之故意往前进了两岁,靠朱则安更近些,倾身过去,低低地,带著挑逗意味的口气道:“说清楚就可以操了吗?嗯?”
朱则安心里爱极纪远之,最怕纪远之这样的勾引,刚才的激情被这一挑立时头皮有些发麻,只觉得手软脚软,心动。但今天不能妥协。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等纪远之把话说清楚。
纪远之见他这样,非常满意。勾起嘴角笑了笑,坐直身子,道:“事情非常简单,我出车祸死了以後,一醒来,就在这个身体里,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想来就是人们常说的借尸还魂。”
“那……真的元淳呢?他到哪儿去了?”朱则安心里稍安,只要不是他把元淳杀了就好。
“不知道,也许是自杀死了?我醒来的时候听赵修说的意思,元淳好象好几天了,一直非常萎靡,可能是少年为情想不开,反正元淳是彻底不在了。而我,代替他活在这世界上,然後,就遇到了你。”
看著还在拧眉苦想的朱则安,纪远之几乎有些佩服他了。要搁著上辈子,谁要给自己讲这些事,自己一定是认为是开玩笑,就算信了,也绝做不到这麽镇定,更何况他还与自己这麽亲密。朱则安这个思考的表情象个孩子,捏著自己的下巴,一付好困难,好艰难的模样,可是他头发零乱,衣衫尽开,连裤子也被自己解得春光大泄。可他的心思全没在这上面,认真的表情配上撩人的外在,还真是越看越可爱。纪远之笑了笑,道:“怎麽样?还有什麽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