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沈疏言回过头,看到陆境川有些愣:“境川?”陆境川俯身亲了亲沈疏言的面颊,才笑着问:“阿姨说你让她回去了。怎么,今晚要自己做饭吗?”沈疏言这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回过身,道:“嗯,打算做鸡翅。我以为你不回来吃,可能饭有点不够。”沈疏言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常做饭,做起来颇有些笨手笨脚的。他见过陆境川做早餐,很是干脆利落。如今陆境川就这样大喇喇地站在厨房门口围观,他便有些紧张。可陆境川却从他的反应里读出了些别的意思。陆境川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克制不住想,或许对于沈疏言来说,他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哪怕没有他,沈疏言的生活也还是可以被他过得丰富多彩,喜乐欢愉。陆境川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沈疏言在厨房里钻来钻去的背影,不再往前。之后的一个星期,陆境川都没再去上班,天天陪沈疏言窝在家里。看看电影,做做饭,前些日子两人都没怎么上床,于是便趁着这段日子疯了一样往回补。沈疏言觉得陆境川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不对劲在哪儿。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晚上,他们刚滚完两轮床单,两人尚汗津津地抱在一起,沈疏言餍足地闻着陆境川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言言,”陆境川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沈疏言光滑的后背,温声道,“明天我要出差,可能有段时间不能给你做早餐了。我不在,你早饭也要好好吃,知道吗?我会让阿姨来的。”沈疏言刚和陆境川做完,脑子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这段时间放假,我和你一起去吧。可思绪一转,又想到陆境川不准自己和他一起出现,于是开口又变成了:“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陆境川顿了会儿:“项目比较棘手,我也不能确定。”陆境川等了许久,才听到垂着头的沈疏言闷闷地应了一声“哦”。-早上两人一起整理了行李。下午一点,就有人来接陆境川了。陆境川按着沈疏言的背,让他和自己在玄关接了很久的吻,直到不得不走的时候,才很不舍地拖着行李箱离开。陆境川走后,沈疏言又过上了清净日子。时间分明很宁静,陆境川也会时不时给他发短信,可他这心里却怎么都不舒坦。陆境川离开不到一个星期,某天晚上沈疏言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爬起来,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带着陆境川气味的衣服抱着,心绪才微微平定下来,身体方缓缓攒了些困意。结果闭上眼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门外人十分急切地喊着:“沈教授!沈教授!沈教授!”沈疏言记得这个声音,陆境川身边一个小手下的,他见过五六次。他心里重重一跳,忙去开门。门外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衫头发都凌乱,满额汗水,眼里都是血丝:“沈教授,阿奇哥让我来接您。老大他受了很重的枪伤!现在正送往隔壁市里的医院!”沈疏言闻言两眼一黑,身体晃了一下,站稳后,呼吸又不畅了起来:“你你说什么”“您,您换个衣服跟我走吧,”那人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听阿奇哥说,老大他,伤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沈疏言坐在急速而行的车里,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不知是因为正在急行的车,还是因为他眼里的泪。又或是二者都有。他连睡衣都没换,带了身份证件和一些钱就跟着那人出了门。从家里到隔壁市的医院大约要三个小时的车程。沈疏言从来没觉得三个小时这么长,长得像看不到尽头。他抹了一把脸,泪水浸湿了他的掌心,沈疏言声音颤抖着问:“到底是怎么了?”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黑道上的事情,我也和您解释不来。只能告诉您,老大带人和刘家那边干起来了。那边都灭了,以后对老大这边几乎没了威胁,但老大也伤得不轻。两败俱伤的结局,我们只是险胜。”沈疏言还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我只是老大派留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具体事宜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人又道,“出事后,阿奇哥立马联系我让我带您过去。老爷子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了。”-沈疏言赶到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医院里很安静,静得沈疏言心慌。他赶到急救室,只见阿奇和四个健壮男人站在那里,他们都各自受了不同的伤。阿奇看到沈疏言,便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沈教授,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