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皱起眉头:“可是……你说,假如将军原配夫人没死,那现在将军府上那个又算什么?”韩北野瞄他一眼:“你说算什么?琅琊王氏,显国公嫡女,王家在朝中掌握实权,陛下齐王都抢着拉拢呢,是将军借王氏的光还是王氏仗将军的光,你说得清嘛。”卫峰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姜肆回到故居,先将阿回安顿下来,然后打扫院落收拾房屋到后半夜,一切都整理妥当后,阿回已经不发热了。他坐在干净柔软的铺垫上,两条小腿盘着,病好了,精神头也足了不少,光着小脚丫扭着脚趾,新奇地看着姜肆忙来忙去。“阿娘,你常说的,善不可失,恶不可长,今日阿回好像有一点点懂了。”姜肆忙着的动作停下,擦了擦手坐过去,拉起阿回的小手,笑着问:“你给娘说说,懂什么了?”阿回张了张嘴,两条小眉毛皱了皱,似是想回答,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拽了拽姜肆的手,认真道:“阿娘,我困了……”姜肆抿唇一笑,抱着阿回去床里睡觉。夜,静谧深邃。姜肆被猛然抓住了手,一瞬间脑中空白一片,她下意识想要将手抽离,向后挣脱的时候,那人忽地加紧了力道。姜肆心中惊惧,双眸染上一层水色,一下子跌坐在地。男人始终看着她,眉心却由微纵慢慢舒展开。可在姜肆眼中,那人脸上一直端着无尽冷意,像是野兽在打量着猎物,她咽了一口气,垂眸睇着他,努力遏止住颤抖的手,轻轻道:“你的伤……不止血会……没命……”男人眼眶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她看到他眸中的冷然淡去少许,然后手上的力道便松开了。男人放开她,左手无力地搭在地上。“你是谁。”男人闭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他声音低沉哑涩,却没有重伤那般有气无力之感。姜肆心里咚地敲了一下,莫名就压下了惊惧和恐慌,这声音很好听,沉稳,冷静,叫人忍不住全然交付信任。她深吸一口气,镇定道:“我是清水县人,会一点儿医术,我可以救你。”长久的沉默。“你不害怕?”他忽然问。姜肆迟疑一下才回答:“不……怕。”然后她就好像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明明害怕还故作逞强。她压着嘴角,将止血的药草敷在他伤口上。末了,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我是说‘不,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