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自己解释不清,开始岔开话题,终于回答了姜肆刚才的问题。“额头上的伤没大碍,是皮外伤,上点药就好了,也不会留疤,至于你胳膊,脱臼了,你忍一下。”姜肆说着,伸手顺着他肩膀一直向下,握住他手腕轻轻抬起。“疼就喊出来,别动。”“姑娘,你等等!”男人没想到姜肆动作如此之快,刚让她稍等,就听到肩膀传来“咔嚓”一声,他咬紧牙关想忍着不喊出来,到底还是闷哼一声。但这疼痛过去,他胳膊的确不疼了。脸色缓和少许,他扭头去看姜肆,刚要说话,人群之后又跑过来一个紫袍少年,看到他坐在地上,满头是血,震惊地两腿一跪,大喊:“哥,你这是怎么了!”姜肆拍了拍手站起来,对他道:“你不用担心,你哥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胳膊脱臼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少年抬头看她,眉头一挑:“你是谁?”这是关键吗?怎么每个人第一句话都问这个?姜肆没回答他,地上的蓝衣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对紫袍少年道:“她是医女。”“哦。”紫袍少年不感兴趣,可是看大哥没事了,就拍拍屁股站起来,嘴上发着牢骚:“你没事就好,都不是我说你,你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有事再着急也不能抢了我的马在闹市上狂奔啊,害得我在后面追你,这下好了,摔着了吧!”蓝衣男人面色微红,低声呵斥他:“别说了。”说完瞥了姜肆一眼。姜肆无意听他摔马的来龙去脉,想了想,还是多了句嘴:“令弟说得不错,骑马还是熟练了再骑为好,这次幸运,下次若是撞到了脑子就不好了。”说着说着,姜肆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像骂人。她赶紧告辞:“我还有事,额头记得上药,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蓝衣男子忙将她叫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家住何处?到时我必定奉上诊金登门道谢。”“不必了”姜肆没回头,行过人群上了马车,马车悠悠离开。蓝衣男子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来,王谡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唤他:“大哥?大哥!”“恩?”王谙惊了一下,“怎么了?”“你还看什么呢?刚刚那个女人头发都梳起来了,不是姑娘。”王谡抱着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这么一小会儿,看上人家了?”“胡说什么!”王谙挥了下袖子,冷声呵斥他,敛眉的时候眼底却闪过一抹落寞。已经嫁人了吗?他转身往前走,王谡从后面跟上:“大哥别生气,这不是你迟迟不娶妻,我替爹娘着急嘛……”见大哥一个眼刀飞过来,忙改口:“你这方向,还是要去将军府?”王谙面色微沉,语气冷然:“霍岐欺人太甚,当日娶缨儿时说得那么好听,承诺此生必不辜负她,可才过了多久,刚受封骠骑将军,就不把王家看在眼里了,竟然要让缨儿做妾,我怎能坐视不理?”王谡拉住他袖子,道:“阿缨信上语焉不详,到底如何还不清楚,霍岐这人老实木讷,我虽不喜欢,但品行还是可以的,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王谙回过头,叹了一口:“所以我才要去霍府问一问。”“你就这样去?满头是血?”王谡眉飞色舞地看着他,然后拉着他就近找医馆,“刚那个漂亮姐姐说了,让你先包扎伤口,跟我走。”王谙要反驳,但听他提到那个医女,动动嘴终是没出声。姜肆到皇宫时已过了约定的时辰,张尧战战兢兢地不敢进去领罪。她拍了拍张尧的肩膀:“张公公,你放心吧,我替你解释清楚,必定不叫你受罚。”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二次来养心殿,对墙行礼的事她必不会做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担惊受怕。进门后,她轻轻嗅了嗅。今日的沉香比昨日更浓了,殿内一盏灯都没点,也比平日里更暗。她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陛下的身影。姜肆小心翼翼地往过走,试探地唤了一声:“陛下……”“民女姜肆,前来问诊。”“陛下?陛——”姜肆跨过一道门槛,刚要往里探身子,嘴上喊了一半,忽然被人伸手捂住了嘴,一股大力将她往旁边一带,姜肆脑中嗡地一声,背后撞到了门壁上,眼前一黑。感觉到身前有人压住了自己,姜肆瞪大了眼睛,待视野逐渐清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你?”萧持皱着眉,捂住她嘴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松开禁锢她身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