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出于角度原因,卡卡西看不到带土的表情,只好又低下头,闷闷地重复两个字。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会更加干涩、更加难以说出道歉一类的话,但是在带土面前,他好像比想象中更加放松,更加任性,以至于多么过分的话似乎都能说出来。或者说,他期待着带土责怪他,对他发火,说他废物,或者更过分一点——更过分的责怪他救起来的那一球打断了带土的排球路。大概,他和带土之后就会分道扬镳吧。——“骂都骂完了,不抬头看看我?”卡卡西一愣,带土这一声可比刚才骂他废物的声线截然不同,就好像没了石头压着的野草突然抬头一样,骤然有了少年人的活泼劲,和他当年在赛场上扯着嗓子喊“给我球”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了。他抬头,他的挚友还是如当年一般,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不会怕了吧,卡卡西。”“怕什么……?”卡卡西愣愣的问。他好像知道带土要说什么了,但又不确定。“给我托球。”带土毫不犹豫地说,他用左手把卡卡西拉起来,拉到场地上去,捡起刚刚孩子们扔在场地上的球,站在网边,像是以前练习一样高高抛起。他好像不在乎刚刚谁骂了谁谁跟谁道了歉,也不在乎两年的分离,对他来说,这似乎很平常。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宇智波特色的高球,仿佛要与太阳并肩,刺得卡卡西眼眶发酸,下意识地伸手去托。他已经有两年没有碰球了,却对这种感觉并不感到陌生,这是想要摸到球的冲动,他不知道要往哪里托、要托多高,但他的身体知道。可是带土的右臂还没好!砰——!球落地了。在网那边。挚友也落地了,这次没有捂着右手,而是用左手狠狠握拳,在网边发出胜利的嚎叫。卡卡西站在他身后,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办,直到挚友和他击掌。“nice,卡卡西!”带土笑得像个傻瓜,好像摸到球就是赚到了,又去拉卡卡西的胳膊,好像这两年从来没有分开过,“再来一球!”两个人就在已经人去楼空的场地反复托举、扣球,除了在场边还没有散去的孩子们外没有人在看他们,他们却好像仍然在那个盛满了欢呼和应援的赛场上继续打比赛,每一球都是分数,每得到一分都要庆祝。“你们两个——!”场边,波风水门飞速狂奔入场,扭曲着尾音狠狠揽住两个人的肩膀,“随随便便抛下队伍是要有处罚的!”“前辈……”带土感动地想说什么,却在水门的怒吼中中断:“给我练扣球一百个!我在对面接球!”明明都忍不住眼泪了,还要端着队长架子,前辈就是前辈啊。卡卡西吸了吸鼻子,给带土托球。托!你想要的球我都会给你托出来,你只要继续扣球就好!“卡卡西前辈就是喜欢自己想太多,其实带土哥都不怎么怪他的,这两年还都在疯狂练习左手打球,生怕卡卡西前辈来了说他荒废了,结果他倒是没想到卡卡西前辈先荒废了自己。”止水向旁边伸出手。“明明一见面就可以化解的问题,非要自己憋着,也不怕憋坏了。”宇智波鼬默默与止水击掌,深藏功与名。再看看场边干瞪眼的幺弟和他家主攻,鼬和止水和善地露出了笑容。怎么说呢,宇智波一向慈悲为怀,为别人解决心理问题这种事情最在行了。鹿丸瞥了眼还在和音询对骂的自家小队,理智地把鸣人拎出来送到佐助旁边去。他怕鼬和止水动手的时候波及凡人。11漩涡鸣人到现在还能记起来,佐助第一次给他托的球。那一球托的超级烂,特别低,比他当时的摸高低了不少,但他还是打出去了。硬要说的话,漩涡鸣人与带土的人生经历不谋而合,同样是被父母当做拖油瓶,同样是被挂在了亲戚名下,不同的是顶着豪门名头的带土无论到哪都很招人喜欢,而平民出身性格又好动的鸣人很难找到一个愿意和他玩的同龄人。或许是曲折的家庭经历让他变成了闲聊的谈资,或许是每次学校活动都会出岔子的笨拙让他变成了孩子嘴中的‘白痴’,总之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没有人在身后等他。佐助大概是那时候唯一一个接近他的人。起源是体育祭的时候,说起来也巧,那一次体育祭无论是水门哥哥还是玖辛奈姐姐都没有时间去,最后鸣人一个人站完了开幕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班级里所有的项目都填了鸣人的名字,很多项目都是时间冲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