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危希瞳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直看著照片,想想什麽,却什麽也记不起来。
“那危先生的意思是……”萧亮看了看危希瞳,再看看李日乔再也忍不住的难看脸色,决定尽快结束谈话,不希望介入这关系看起来并不简单的两人。
“我去!”危希瞳的回答很坚定,在他抬起头说话的瞬间,李日乔知道荷兰之旅是注定要落空的了。
一言不发的危希瞳和李日乔回到住所后,很有默契的同时坐了下来,彼此都有话要对对方说。
“你先说吧。”危希瞳望着这几天变得有些憔悴的李日乔,以前工作再忙,也没见他这样过,看来,是真的累了,心中累了。
“没错,我一直在阻止他们找到你,不然,你早已经离开我了。”李日乔浅浅的坐在沙发上,告诉自己如果让别人来说,还不如自己一次说完。
“我早就知道你是叶均汝的助手了,在我们同居以後不久我就查出来了。虽然叶均汝的助手一直是个神秘的人,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可有钱,总是比较好办事的。”
“可我也只是知道这些,其实当年和你有过接触的人,全都不在了,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就是我一早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说话的时候,李日乔一直注意著危希瞳,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於还是来了,危希瞳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日乔再也忍不住,越过两人中间的茶几,把危希瞳死死的按进自己怀里,不断亲吻著他的头发,“希瞳,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怕失去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一想到你会离开我,我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危希瞳还是沈默著。
李日乔真正的急了,“希瞳,希瞳,你不要不说话啊,告诉我你是怎麽想的。你这样,要我怎麽办才好。”
他紧紧的扣住危希瞳的手,牢牢握住不敢放开,“希瞳,你说什麽我都同意好不好?你要去见谁,我决不说半个‘不’字,只要你出声,希瞳。”
李日乔的用力让危希瞳觉得手疼痛无比,似乎所有的手指都要被捏在了一起。
可他往自己的手看的时候,却不觉得痛了。
李日乔的手,因为过度的用力,也因为危希瞳手上的那枚钻戒,划破了,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原来透明的石头,而他,仍然毫无知觉的说著想让危希瞳原谅的话。
看到这里,危希瞳出声了。
“日乔,我不会离开你的。”
原本要取下戒指的念头,终於被压了回去。
站在门外,迎接危希瞳和萧亮的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说不上英俊,方正的脸上,留着络腮胡子,只有身上白色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有一点医生的感觉。
男人和他们一一握过手之后,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男人是这家疗养院的医生,有一个和外表不相称的名字——韦钰。
“怎么样,这个名字很漂亮吧。还曾经有女孩子对我这个名字一见钟情,可一见到我的人,又都吓得跑掉了。”韦钰打趣道。
听着夸张的玩笑(如果能称之为玩笑的话),萧亮礼貌的笑了笑,危希瞳则根本没有理会。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关于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的种种,说不震惊,不惶然,那是骗人。毕竟在他种种曾经设想的过去中,从来没有把现在的这种情况考虑进去。
满怀着心事,危希瞳随着韦钰他们走进了疗养院。
眼前绿色的草坪上,坐着或者走着三三两两的人,如果没穿病服,看起来和一般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危希瞳抬眼看向其中,也许其中有那照片上的女子。
“希瞳,不用找了,叶妍不在里面。”韦钰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出声解释,可这过于亲密的称呼却令危希瞳微微感到不快。
韦钰似乎没有注意,仍然继续说,“叶妍不会在里面,等你们看见她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说着,韦钰带他们绕过了主楼,走进了疗养院最深处的一排白色的平房。等到进入了这不起眼的房子,危希瞳居然有了触目惊心的感觉。
顺着长长细细的走廊向前,两旁是从外面牢牢锁住的铁门,在门的中上部有小小的铁条拦住的窗户可以让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情形。
每间小房子都住着单独被隔离的病人,他们看见危希瞳一行人走过来,有的抓住铁栏杆嘻嘻的笑着,有的则大声的叫骂,还有人拼命的摇晃着门,似乎要闯出来。
看着这些,萧亮的脸色有些泛白,韦钰可能是见惯了,一个人走在前面,倒也没什么反应,危希瞳直直的走着,听着两边的骂声,终于走紧几步,赶在韦钰身后,说道,“韦先生,叶小姐她……”
韦钰没有回过头,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你自己看不就明白了?”
说话间已经停了下来,其实路也已经到了尽头,这里也是这排房子的最里面。
没有声音。
危希瞳从窗子看过去,只见一个女人安静的背对着他们坐着,从身材上看上去很窈窕。
危希瞳转头看韦钰,也亏得韦钰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做出了解释,“叶妍,重度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攻击性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
“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刺激吗?”韦钰歪头,露出狡猾的笑容,然后示意危希瞳站开一点,自己则走到窗户前,朝里面轻轻的唤了一声——
“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