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七八岁的男孩立即拽了那老妇人的袖子:“许嬷嬷莫要说了!殿下都快哭了!”老妇人就着衣袖揉了揉泪眼,立即用手去打自己的嘴巴:“拾夕说得对!老奴说错话了!殿下恕罪!”唐雨遥双眼泛红,左右看看他们,一手揽过了那名为拾夕的男孩的肩:“无妨的,许嬷嬷也受累了。”她话方说完,顿觉心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将出来,随后眼前一黑已是再难支撑,整个人软软地滑了下去。众人大惊七手八脚要去扶人,方才候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时逢笑,立马飞速拨开人群抢到跟前,伸手稳稳将她接入了怀中,惊呼一声:“唐雨遥!”作者有话要说:遥遥:你又揩油?笑笑:我真是冤枉啊!这不是怕你摔地上么???遥遥:我身边没人?笑笑:诶?嘿嘿嘿☆、设局唐雨遥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躺在时逢笑那张小床上,郭瑟守在她身旁正在给她换搭在额上的热帕子。见她醒来,郭瑟脸上神色缓和了些:“阿遥,你发高热了。”唐雨遥身心受挫,勉力抬眼看了看郭瑟,然后轻轻点头。郭瑟将手中已经温凉的帕子放进盛满热水的盆里,为她掖了掖被子,继而又道:“给你的药,为何不吃?”“太过珍贵,我想再撑一撑。”唐雨遥说话时很虚弱,郭瑟凑近了三分才听清她的话,随后双眼收紧,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公主殿下历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足智多谋又坚韧不拔,故而在永顺王谋反后,才会第一时间血洗公主府,而今她在这种生命濒危的情况下,仍咬牙强撑,可见其心强大。郭瑟虽自幼与其交好,却也于此事上拿她毫无办法。这人倔得跟个驴似的,她怎么能不担心?可惜她除了治病,手无缚鸡之力,眼下,也无法帮到唐雨遥什么,难免心中懊恼。唐雨遥看郭瑟眉头紧锁摇头叹息却不说话,便稍微侧了侧身,歪着头面对着她,转移了话题:“小九,你离开锦城有多少时日了?”被唐雨遥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郭瑟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开口:“已有半月,阿遥想说什么?”“我只怕前路艰险,带累了你。”唐雨遥垂下眸,眼底迸发出落寞之意。对面的坐着的郭先生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唐雨遥这是在赶自己走。郭瑟眸子一沉,倏然拉住了唐雨遥的手腕,急切问道:“永顺王缘何不肯放你一条生路?”唐雨遥经她问此,犹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冷笑了起来。“呵呵!放我?我手里拥有的东西,足以重新颠覆大蜀,你觉得他能放我吗?”郭瑟诧异地望着唐雨遥失去血色愈发显得冰冷的脸,直言不讳道:“既有筹码?为何买通楚监令,来这土匪窝?”唐雨遥眼底笑意尽敛,咬牙道:“部署尚需时日急不得,况且我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份。”“阿遥你的意思是……”郭瑟双眸瞪大,适才反应过来唐雨遥意有所指,握在她腕子上的手紧了紧,又问,“若她不愿呢?”郭瑟话罢,唐雨遥便安静了下来,两人陷入沉默,郭瑟那双瑞凤眼定定瞧着唐雨遥的脸,似在等待她的后话,唐雨遥长睫微垂,郭瑟分辨不出她的神情,只觉此时的唐雨遥看上去显得异常平静,而这种平静,总会让人后背一凉感觉暗藏风云。良久后,唐雨遥眼珠一转,看向窗外,淡淡地道:“自她寻来解药起,他们便没有退路了。观今日时家众人的言行,只怕,这寨子,卧虎藏龙呢。”卧虎藏龙的齐天寨时家人,此刻齐聚正气堂,无忧无恼地搞着赌。一方榆木桌子,时正岚与他三个四肢健全的儿子围桌而坐,眼中警惕地注视着他对面时文的手。老二时文摸着小木块,神色也十分紧张,他摸木块的动作使了不小劲,好像要把那木块摸穿一样,显然他手劲不大,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于是他不得不变换了方式,将大拇指稍稍挪开,眯着一只眼,只用另一只聚精会神探看,看到一个小黑圆点之后,他脸色突地从紧张转变为惊喜,高兴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木块啪嗒一声按在桌子中央。“二筒!胡了!”“不是吧?手气这么好?!”时正岚不可置信地朝前探了探身,那木块上果然是两个圆点,随着时快坐回去推倒自己面前立得歪歪曲曲一串小木块,挨个看过去之后,时正岚脸都垮了。“给钱给钱!”时文喜笑颜开朝三个人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