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慕容涤尘知道的是,纪悟言几乎突飞猛进的进步;不知道的是,那张写着“纪悟言”的纸,被收在了那个小小的蓝皮包袱里,和那个粗糙的玉凤凰并排放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纪悟言住进偏院的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慕容涤尘也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个人总是笑着跟在他身后,默默微笑着研好磨,默默微笑的服侍他更衣,默默微笑的帮他把看好的书做好记号放在他顺手的地方。
连原来瞧他怎么也不顺眼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善解人意。
他总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最需要什么。往往是自己刚觉得有些口渴,一杯香茶就已经到了手上;刚觉得有些凉意,暖暖的外套就到了身上。
甚至自己没想到的,他也总能抢先一步做好。
纪悟言身上带的药酒就是最好的证明,由于习武的关系,慕容涤尘身上不时就会有些淤青,常常是自己还没注意到的时候,纪悟言就会发觉,然后帮他擦上药酒轻轻的揉。
每到这个时候,纪悟言脸上都会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和平常他总笑脸迎人的姿态不同。
这就是关心吗?
看到他的眼底的小心翼翼,慕容涤尘问自己。
从没有人对他这般过呢!
这般的紧张,这样的把他的一点一滴都放在心上。
回来晚了,等着他的也是精致的小菜和点心,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个才七岁的男孩子的手上。
他总会坐在一旁看自己把这些东西一扫而光,再为自己铺好被子服侍自己睡下,刻意放轻收好碗碟后去看书。可此时的自己又怎么能睡得着。
这一个月纪悟言和冷夕霏都还不必上武课,而纪悟言几乎是拼了命的在读书,真的是拼命。
慕容涤尘虽然没说过,可心里十分清楚。
纪悟言一般都是四更天起床,先准备好师父今天要考的功课,然后诵读慕容涤尘给他留的书,一个时辰后再叫二少爷起床,伺候他洗漱用好早点后,便和他去文师父那里。上课时,文静倾都会考察他们昨天学的东西,偶尔也考稍微深些的东西,纪悟言开始还有些答不上来,可这几天开始,他几乎已经对答如流,冷夕霏已经被他落了好大一截,他如今的程度大概和清尘泠然不相上下,连文静倾也“啧啧”称奇。
而文静倾从上次起也知道自己错怪了纪悟言,对他心生愧疚,可见这孩子还是神色如常,对自己是越发恭敬,尊师之德直叫自己汗颜,从此对他也是多加照顾。
这些都是慕容涤尘看出来的东西,可自己身上的变化,作为当事人的他却没有察觉。
首先看出端倪来的是文静倾。
每次考到纪悟言的时候,他时常觉得锋芒在刺,慕容家二少爷的眼如寒星,直钉得他背上生疼,连鸡皮疙瘩都出了来。可毕竟自己的硬气在这里,慕容涤尘也还小,于是还能支持着问完,可结束时常常已是汗流浃背,更别提什么教训纪悟言的心思,连腿都软了。
接着觉得不对的是每天到偏院打扫的下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