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妄挣扎的激烈,周围的人正好听见江若岁说的话,嚷嚷道:“那就不要了,江哥你要什么仆人没有,换一个就是了。”他的唇发白,表面逐渐干燥缺水,少爷总喜欢玩他,他也每一次都会中招。“少爷,少爷!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被丢下的认知大过其他的情绪,揉碎了细细密密的伤害也比不过那人嘴上淡淡的说上一句:“我不要你了。”他的脑海突然闪现了一幕幕的走马灯,垂死挣扎间他想起了秋月给他的药品,他突然想喂给少爷,想给少爷灌下去,想让他失忆!想让他致幻!脸压在地上,被人箍着抬不起头,再大的力气也无济于事。视线渐渐模糊,地面上的瓷砖缝隙重影又交叠,情绪上头的瞬间血液也跟着挤压挡住了他能观察少爷情绪的视网膜,灼烫着他的眼睛,他的理智。头顶上江若岁声讨的声音传来:“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你。”许妄回应不出来了,嗓子堆积着咽不下的血浓,也吐不出来,他如鲠沉默地趴在地上,再也挣扎不动了。“他好像要死了,江哥。”眼睛睁不开,只能靠耳朵听着他们议论他的声音。额头的血止不住往外流淌,意识渐渐剥离。在后面发生了什么,许妄已经没了意识。唯一有印象并且很深刻的是他的少爷贴着他的耳边,很无奈的说上一句:“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别来。”所以,这算是心疼他吗?深夜的医院寂静又冷清,许妄是谁带进医院的他记不得了,又是谁把他抱上病床的他也不清楚,直到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他才从昏迷之中惊醒。干瘪的眨了眨双眼,右眼迟迟恢复不了视力,许妄躺在病床上,伸出手拂过没有反应的右眼,明明是睁着的,他却什么都看不见。“呵,知道恐怖了吧。”江若岁原本趴在床边打瞌睡,感受到旁边有人有了动静,一瞬间气就上来了。纤长的睫毛被困意挤出的眼泪打湿,江若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数落不知轻重的男人。“少爷!我,我的眼睛”“记不得那个医生怎么跟我说的了,好像是什么充,血了吧,短暂失明而已。”江若岁拍了拍自己打哈欠的嘴,因为许妄长时间的昏迷,他想睡他的床也不行,刚爬上去就被那个医生拽下来,没办法只好趴在床边睡。“你真是活该啊,亲一下不就够了,还继续,真有你的。”江若岁边说边爬上了他的病床,许妄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主动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让江若岁进来。被许妄这个大热碳捂热的被子暖暖和和,江若岁满意的眯着眼睛,甚至还嫌不够,往许妄的怀里钻了钻。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上的针管,痛的许妄猛地收回手,不敢大动作,换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江若岁的腰上。“少爷知道我在亲你吗?”“知道啊,所以你是不是有病,亲一下就够了还想着继续,真j-虫上脑了?”江若岁闭着眼睛回答他的话。所以江若岁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可他还是把这一切搞砸了。“对不起少爷。”他不敢跟少爷说强吻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不认识的女生被黄温文当众甩开,甚至被这些一开始看好他们的“兄弟们”群嘲。这给了许妄很大的刺激。他想到了他们。他和江若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明明做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可终归没有个吃醋的身份,就像少爷挖苦他的那句话,他就是个感情里的小三,真正站在少爷身边的那个人是那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宁小姐。苦楚之下,许妄一下没了安全感,他太急躁了,以至于犯了错误。“那,少爷听见了黄温文跟那个女生的事情了吗?”许妄压着嗓子,喉咙还有些干涩,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勉强缓解过来。“嗯,知道,黄温文本来就喜新厌旧。”江若岁没想到许妄居然跟自己攀谈其他人的事情,有些好笑,“你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可是他们一开始很恩爱。”许妄突然坐起,被子里挤进来的冷空气刺的江若岁脊背发凉,许妄的掌心摸在江若岁的肚子,一下一下的像是安抚一只乖张的猫。“那也是一开始。”江若岁不觉得有问题。长睫之下的黑眸逐渐疯狂,堆积下来的暴戾再也强忍不住心中的猜疑,欲要迸发出来。他终于还是选择了一条不能踏入的路口。“那我们呢?”男朋友他的头发上还残留着未洗清的血渍,蹭在洁白的枕上,留给江若岁的位置是仅剩一块干净的小天地,那人背着他,勾勒出的娇小身躯,全身心依赖着他身上独有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