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清和沈归迟守夜时,神识如网笼罩了周边,同时也发现,有道更强大的神识在盯梢,不仅覆盖了他们的神识,范围延伸了不知多少。是对面的儒修,虽如此,俩人还是认认真真的守夜,神识不敢有丝毫差池,他们守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临近子时,温元清和沈归迟略有放松,用神念在脑海里浅浅的交谈了两句,发现对面的儒修起身立在床边,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佛修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干什么?”温元清有点好奇,觉的儒佛挺古怪。
沈归迟直觉有点不对劲,他经历过多次险境,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暗暗准备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道。”
这时儒佛看了过来,目光淡淡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毛笔,随着他的话落音,一道浓墨甩出,星星点点如雨滴散落在温元清等人的身上。“对不住了。”
灵气被封住了!沈归迟脸色顿变,话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实力碾压,就算有所防备也是枉然,到底是不够谨慎,当时应该让出山洞另寻夜宿之地。
“别动。”儒修警告着。“他们是在沉睡中被封印的,我不解封印,他们便不会醒来。”
“别伤害孩子。”温元清急急的说着。“你想要什么?我们的乾坤袋都愿意归你。”
儒修蹙紧眉头。“要你们的命。”
怎么会这样。温元清相信他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可这次,却是致命的失误。他有些不敢相信,一时善意却带来了生死大祸。“放了他们,我随你走。”
“元清!”沈归迟低吼了声。“他摆明了想要我们一家子的命。”
温元清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看着一脸熟睡的幼子和狗狗,心如刀割。“是我的错。”眼底尽显悔恨。
“是祸躲不过。”见他状态不太对,沈归迟认真的说着。“跟你没有关系。”
天色大亮,清亮的鸟叫不绝于耳,佛修醒来,见到对面的情况,他无奈的出声。“非晚。”
儒修骆非晚侧头看着他。“既然醒了,就快些赶路,你昨日伤的重,今日内必须到旧暮岛。”
“非晚放了他们吧。”
“不行。”
“他们是无辜的修士。”佛修显然很生气,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会罪孽缠身。”
骆非晚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阿弥陀佛。”
普通的四字佛谒,温元清却仿佛忽至佛门大殿,殿内坐满了僧人,他们在诵读着经文,木鱼声声响,檀香袅袅。
骆非晚的飞行灵器是一柄绘有山水的扇子,墨香阵阵沁人心脾,手捏法诀,扇子眨眼间就大了倍数,他带着佛修飘落至扇内,手持一柄绳索,轻巧的将温元清等人带到了灵器上。扇子的速度很快且稳,还有个防御阵法,是难得的上品灵器,不足半个时辰便出了丹桂山。
隐藏在丹桂山边缘想要捡漏的杨于兄弟俩,查觉到上空的动静,仰头一看,于修士差点就从树干摔倒,堪堪稳住身形,破口大骂。“大哥咱们蹲守了一年多的肥羊被那俩不要脸的给截了!”
“嚷嚷什么。”杨修士郁卒的喝斥,顿了下说。“咱们悄悄跟上,他们肯定是去旧暮岛。”
曾经他俩也天真的以为这一佛修一儒修是正道修士,没办法,一个眉目平和另人心生平静,靠的近了仿佛还能闻见若有似无的佛香,一个身俱非凡的浩然正气,都太他妈的有欺骗性了。某回他们送修士去旧暮岛时,意外撞见了这俩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一瞬间的感受,他们这种丧心病狂的都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为啥?”于修士闷闷的问。“被截了肥羊不算,还巴巴的跟过去看他们吃肥羊?”
“那佛修身上伤的重,没有攻击。”杨修士舔了舔唇角。“咱们俩个对上那儒修,胜算应该比较大,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你都可以一举突破中期。”
于修士听着顿时就精神了。“大哥还等什么,咱们跟上去。”
云涛渡以南的修士对于旧暮岛是非常避讳的,现如今还真没几个修士知道此岛的来历,只知此岛终年弥漫着连风都吹不散的浓雾,尚有百丈的距离,就能感受到阴风阵阵寒气森然,正道修士从不涉及此地,却是魔修鬼修等天然的修炼场所,在一定的范围内阴气充沛可事半功倍。
尤其是一百多年前,旧暮岛的阴气突然达到巅峰状态,其浓郁程度几乎能凝实成形,不少修士都暗暗猜测旧暮岛只怕孕育了阴灵脉。只有去过旧暮岛的修士才知道,并非是孕育出了阴灵脉,而是旧暮岛内的怨气生灵,孕出了一只强大的阴灵。
此阴灵颇通人性,它引诱修士进旧暮岛,于它无用的便吞食增自身修为,有价值的就留着,许诺只要他们愿意替它捕捉修士送进来,它吞食修士后,会赠予他们精纯的阴气,使修炼顺畅速度一日千里。一百多年的时间,它吞食了无数的修士,很快就能凝实出魂体,待它凝实魂体可自由出入,它就要将往日养着的食物抓回来全部吞掉!
当然,阴灵的这个想法,前来旧暮岛以修士换阴气的险恶歹徒们是不知道的。他们现在仍在沉浸在不用修炼就可轻松得到修为的美梦里。
就算在锦州生活了一年整,温元清和沈归迟也没有听说过旧暮岛,修士们都不愿提及此岛,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不过,听着儒修和佛修的对话,也知此岛不是什么好玩意。接近响午,眼看就要靠近目的地,俩人对旧暮岛总算有点认识。阴气如此浓郁,难道是个鬼修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