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旧暮岛了。”佛修缓缓的出声,顿了下,又道。“先解决后面的尾巴再进岛?”他的修为虽跌至炼气八层,可神识还在,仍是筑基后期的水平,就是使用时有些费劲,毕竟和修为差的太多。
儒修骆非晚早就知道后面跟着两条尾巴,却没有放在心上。“不用,先进岛。再不压制你体内的阴气,又要跌落修为了。”
“我无事。”佛修宽慰了句,说出自己的担忧。“他们应该是想进岛后寻找时机偷袭。”
“那就杀了这两人。”
佛修露出个浅浅的笑。“既然要擒了后面的两条尾巴,何不放了跟前的几个修士。后面的两条尾巴杀戮极重,孽障缠身,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反而会积福泽。”
“你从一开始就是打这主意?”骆非晚侧头看着佛修。
佛修目光温和,神态平静的看着他。
“桑榆你总是对我耍心眼。”
佛修顾桑榆伸手握住骆非晚的手,道了声阿弥陀佛,笑而不语。
“我去擒人。”说完,骆非晚的手里出现了只毛笔,他将毛笔抛于空中,紧接着整个人立于笔柄,只见他手捏法诀,瞬间就没了踪影。
远处的杨于兄弟俩,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儒修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骆非晚捏了个御风诀,旋即手持毛笔,左手负于后背,端是姿态潇洒玉树临风,仿佛他的眼前铺了宣纸,他持笔描绘,随着他的动作,半空中出现一道道墨痕,简单的寥寥几笔,却能清晰看出,一位容貌秀丽的姑娘竖抱琵琶,落下点晴一笔,画卷宛如活了般,空中真的响起了乐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弱,大珠小珠落玉盘。
杨于兄弟俩没有防备,被这时急时缓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四面八方竟无死角,闪躲不能只得死死防御,绝对的压制使不出半分攻击。
筑基初期和筑基中期的差距就这么大?不可能!杨于兄弟俩被压的太彻底,心急如焚手段层出不穷,只盼着能有一样可以解了这困局,却崩溃的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于修士心浮气躁,体内的灵气都有些震荡。“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是筑基中期灵气比咱们要深厚,迟早得被他拖死。”
“跑吧。”杨修士咬牙说道,准备使出压箱底的宝贝博一条出路。
观阵内的两个人欲使用秘术逃离,骆非晚沉静的眼眸微微发亮,收回毛笔的瞬间,右手祭出一条绳索,连念两道口诀,咬破食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困字落于绳索上,绳索仿佛有了生命,倏地的出现在两个修士的身后,在他们未反应过来时将其捆了个结实。
骆非晚伸出手,绳索拖着杨于兄弟俩来到他的跟前,他握住柄手,直接踏空而行,霎时就落到了扇子上。
“放了他们吧。”顾桑榆看着温元清等人的方向笑着说了句。
“嗯。”骆非晚点头应着,随手扔了手里的绳索,拿出毛笔欲解其封印。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大喊。“骆非晚!”声音有点耳熟。
温元清和沈归迟对视一眼,暗暗猜测。原来昨日被三纹兽追逐的筑基修士,是刻意为之,为了解救这佛儒两修?
“你又抓修士去旧暮岛?”关言溪御剑而来,风声裂裂,吹鼓着他的衣袍。“你这样不是救桑榆,反而是害了他!你带桑榆跟我回门派,我央求师傅请师尊出面,定能解了桑榆体内的阴灵寒气。”
骆非晚蹙眉拒绝。“不用。”
“桑榆是佛修,虽是你行事,可他也得间接承受因果,迟早得滋生心魔坠魔道。”关言溪句句诚恳,眉宇间透着焦躁和急切。“桑榆你劝劝非晚,他堂堂一个儒修行的却是魔修之事,会受天道惩罚的!”他就不明白了,非晚为什么不愿意带着桑榆跟他回门派,何苦窝在这里做这等有违天道的恶事,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自断仙道,明明是天资极佳前途无量,非得钻死胡同!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顾桑榆苦笑。“我说的话他能听,就不是现在这局面了。”
“骆非晚你到底在想什么?非得变成魔修不成?”关言溪气极,脸色涨的通红。骆非晚和顾桑榆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知道他俩出事后,他才费劲巴拉的千里迢迢追来云涛渡以南,结果各种劝说数次援手,几十年的岁月的一晃而过,看着桑榆从筑基后期跌成炼气修士,骆非晚还是不改主意,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你把这几位修士带走。”骆非晚自顾自的说完,解了温元清等人的封印,态度较为诚恳的说了句。“多有得罪,对不住各位。”手里出现一只白玉瓶。“这里有十粒回春丹,望见谅。”
关言溪一口气堵在胸口,气的都不知要说什么好。
顾桑榆安抚他。“这两位孽障缠身,交给岛内的阴灵也算是替天行道。”
“那是助纣为虐!”关言海愤愤不平,指着前方道。“桑榆你修为跌了,神识还在,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岛上的阴灵正在日渐强大,早晚会凝出魂体,到时候云涛渡以南这一块,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是儒是佛是魔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带着这几位道友离开,这么多年救命之恩也算还清,离开这里吧。”骆非晚面无表情的说完,将温元清等人扔向对面的关言溪。
关言溪赶紧手捏法诀,以风相托将几个修士安全的带到了灵剑上,见骆非晚驱着扇子前行,他急急忙忙的追过去,扬声喊。“骆非晚你是不是想着坠魔?你做决定前,你得问问桑榆愿不愿,他不愿意你就不能独断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