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一粒药,你别拿出来。”陈峰声音低沉沉的,顿了下,又说:“你把药给苏奶奶收着。”
苏启民讪讪然:“知道了。”
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启民一身泥水脏兮兮,脸上也是脏脏的,唯有眼睛明亮有神,太干净了。陈峰想:“你救不了所有人。”
“我知道。”苏启民罕见的露了点沮丧:“我要是会炼丹就好了。”
陈峰不太认同他的话:“你已经做的足够多足够好,别想太多,天灾岂是单薄的个人能抗衡。”
“嗯。”之前没筑基,想着能筑基,就会好很多,现在是筑基修士,苏启民发现,好像也没太多变化,面对灾难有心无力。
他能做什么?迷茫。
珩伯说,灵气枯竭又遇百年大旱,他还能筑基,许是功德信仰等,追溯前古,神仙自来不是靠修炼而是功德信仰。
助苍生,苍生亦助他。
苏启民有点明白,现在又不太明白。
陈峰本来想把车子开到苏家院,见启民满脸懵,不知神游到了哪儿,思索了下,把车子开回了家。
“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咱们说说话。”
苏启民琢磨不透,寻思着和峰哥说说也行。便是身为元婴道尊的师傅在这,八成也整不明白。
苏奶奶拿了个小矮凳,拎着小竹篮往车库门口坐。竹篮里是老伴从地里割回来的韭菜,韭菜耐热,早晚浇回水,持续的高温旱情对它没什么影响,连续下了几天雨,一夜一个样长的飞快,青青翠翠香味儿足,放三两个鸡蛋炒一盘,很是下饭。
竹篮里的韭菜全部倒地上,一根一根慢慢择,别的都好,就是泥沙有点多,都是下雨闹的,得细细的清理。
十点半,三个人的午饭容易张罗。苏奶奶心不在蔫的择菜,时不时的拿眼瞄瞄院里。祖孙俩去哪了?还不见回来,不知道苏兴俩口子伤的怎么样,启民会不会随着车子去了县里?那老头去哪了?
头戴斗笠的苏爷爷晃晃悠悠的进了院里,进了车库,站角落里,离老伴远远的,取了斗笠对着墙敲了敲,敲掉斗笠上的雨珠,拿手摸了下,还挺湿,又用力甩了几下,差不多了,搁墙上挂着,慢慢滴水。
车库里停了辆电动三轮,钥匙挂在墙上,很是显眼。
苏爷爷:“春子把车送来了?启民呢?”
“启民没回来,说是随着车往镇上去,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跟着上救护车。”苏奶奶掐掉一截枯叶,食指拨了拨叶缝里的泥沙,抖两下扔竹篮里:“打盆水来,竹篮里的韭菜放水里浸着。”
“嗯。”苏爷爷嘴里应着,人往茶水间去,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进了厨房,拿盆往水龙头上接了半盆水端到车库放老伴旁边,挪了个小矮凳坐下,捡了小把韭菜一根一根的择。
苏启民打着雨伞进了院,见着在车库择菜的爷爷奶奶,扬声喊着他们,边收雨伞边往厅堂去。
滴水的雨伞挂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