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珪别生气……”顾行知套上裤子,笑嘻嘻地凑过来,“谁让这药那么苦。”“少来!”戚如珪一手推开他,翻了翻白眼,道:“那些药我炖了多久,每天掐着手指头算你康复的日子,你倒好,把药全倒了,怎么?多大了?喝药要人哄?”“夫人我错了。”“我不是你夫人。”戚二挣开他手,“去吧,去要你的自由吧,这还没成婚呢,就这般不知珍惜,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阿珪我错了,我不敢了。”顾行知抱了抱她,“我一定乖乖喝药。你看,我特别乖。”话刚说完,顾行知便自觉端起药碗,咕噜咕噜闷头灌下。直到最后一滴不剩,他甩了甩碗,得意洋洋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嗯。”戚二取了药碗,见他真喝下了,勉强安了安心,坐回到他腿上。“嘻嘻,我知道夫人最好了。”顾行知刚喝完药就要往上亲,满嘴都是药渣子味,苦兮兮的。戚二拧过头,看了看门外一群小脑袋,不忍羞涩道:“外面还有人呢……”“有人?谁?”顾行知忙缩回嘴。“还能谁?不过就是你那群手下。”戚二正要发笑,只见顾行知突然正色道:“刁妇,见到夫君还不下跪?!”“你说什么?”戚二一脸茫然,“你让谁跪?”“我忍你已经很久了。”顾行知拉下脸,沉声道:“内室就该有内室的样子,我让你洗衣就得洗衣,让你擦背就得擦背。上个药屁话这么多,刚刚哄你两句,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说什么?!”戚如珪一脚踩上他的脚,“长脸了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男人就该时时保持雄风!”顾行知冲外面人嚷,到这里,戚如珪才察觉出他的用意。“顾行知,可以啊你。”她拍了拍少年的脸,“敢跟我吼是吧?”“吼的就是你,大胆刁妇。”听声音,完全不在虚的。“好,可真是我的好夫君啊,顾行知。”戚如珪扯过旁边一块松木板子,面色一冷,意简言赅道:“跪。”“男儿当自强!”顾行知宁死不屈,“对女人下跪,这是懦夫的行为。”“不跪是吧?”戚如珪双手抱胸,走到门口处,花枝招展道:“风大哥手底下有位少将,叫什么来着?宋昴?王昴?还是什么昴?前几日邀我去营中喝酒呢,人长得可真俊呐,生得又壮又高,威风凛凛,比你也成熟许多,为人可靠……”“别说了!”顾行知咬住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认输就是。”“这不就得了。”戚如珪笑了一笑,盈盈柔声道:“以后还吼姐姐吗?”“不敢了……”顾行知又蜷成了落汤犬。“以后家里听谁的?”“听夫人的。”“谁洗衣?”“我洗。”“谁做饭?”“我做。”顾行知羞得低下了头,却又不服输似的说:“我错了。”“真知错了?”“知错了。”戚二感觉自己就像学堂夫子,如今面对着的,正是一个顽劣学生。“乖。”她捏了捏他的脸,将坏学生从地上扶起,两人七歪八斜地靠着彼此,把对方当成了坐枕。“你看你,我不过与你做个游戏,你还真委屈上了。”“我没有委屈。”顾行知瞪了她一眼,旋而翻身,将她卷到身下。“下回不准再拿其他男人刺激我,”顾行知压低声,像头小牛似的不停喘着,“不然……不然……”“不然晚上可要狠狠欺负你了。”………………………………“还在里头?”顾修扛着刀,瞟了眼三弟的营。见成群将士扒拉在门口,嘴里嘿嘿个不停。“一个个不练功,堆在这里做什么?!”顾修凶了那群人一眼,众人收住喜色,作鸟兽状散去。他走近营帐,侧耳一听,只闻里厢传来一阵莺歌燕语的嬉笑声。顾修做样咳嗽了一下,里头人立刻止住了动静,不多半刻,顾行知探出头来,手上还提着没拴好的腰带。“二哥,怎么了?”他问,见身前男人脸色不大好。顾修看了看他那捂着下身的手,扫过一丝淡淡厌嫌,“把裤子穿好再说。”顾行知赶紧套好了腰带。“蔺都来报,太后殁了。”话音刚落,戚如珪紧跟着从顾行知腋下钻了出来。“太后殁了?”三人皆有些惶,“怎么回事?”“说是悄不做声就走了。”顾修沉下嘴角,拍了拍顾戚二人的肩,“所以咱们得尽快赶回去,三弟近来的伤可好些了?若无大碍,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京。”“我没问题。”顾行知看向戚二,眼里稚气全无,他又做回到了十分成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