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如珪被羞得说不出话,顾行知开始得寸进尺。他将手探进内衬,肆意抚摸着。他多想看戚家女那饱受屈辱的表情啊,那样的倔强,那样的拧巴,那样的无可奈何。可那戚如珪并无反应,她一脸淡色,任顾行知抚着。顾行知见她这样,像是输了一招似的,忍不住问:“你是真没羞耻心吗?”他抓着她的头发,拽到床边,语气凶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贱样子,跟外头那些娼妓没什么区别!”戚如珪被扯着头,使不上劲,只细声流泪。顾行知说:“哭?又哭?早在边沙你就只会哭,我被你骗过一次,你以为还能再骗一次吗?!”“真是恶心!”顾行知松开紧抓他的手,气得有些犯晕,险些路都站不稳。戚如珪扭头发狠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羞辱我?”顾行知不置可否。“我的事,自该由我做主,我和谁在一起,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也配插手管我的事?顾行知,你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是吗?”戚如珪站起身,拉了拉滑下的衣裳,满眼坚韧:“那就不要停,我们就这么斗下去好了!”顾行知握住刀柄。“前几日有人对我说,说我这辈子会有一个死劫,之前我还纳闷儿,那劫数到底是谁,如今我算看明白了,顾行知,你就是我的劫,你就是那个我怎么也避不开的劫!”戚如珪形若疯妇,起手拔出顾行知腰间的快雪时晴。顾行知没料到她能拔得动那刀,却见刀芒雪亮,如天光破晓,将顾行知满眼混沌劈得一片清明。“顾行知!你给我听好!”戚如珪握住刀柄,步步紧逼,“今时今日,你我战书就下在这里!”“从今天起,我戚如珪见你一次咬你一次!你最好别退步!有本事!你我就在这蔺都城里斗到底!”话音刚落,戚如珪便将右手抹在那刀锋之上。顾行知虽想羞辱戚家女,却没真想要她见血。他与左靖忙伸手阻拦,可为时已晚,刀锋犹尖,戚如珪的掌心被划出一道鲜红伤痕。血一滴一滴淌在地上,戚如珪举起猩红的手,说:“仅以此伤起誓,我与顾行知你,不共戴天。”……………………新岁宴在一派祥和中铺开了序章。应着普天同庆的好彩头,怀德帝率众臣一起去英祖庙前上香磕头。上完香,磕完头,还得挨个接受主持礼浴开光。这一来二去,不把时辰当时辰,一直拖到午后,众人才动身回升平楼用宴。怀德帝身子不大好,辇官不敢走快,后头那些大臣只得放慢脚步,虽有怨言,却不敢声张。太后扫了眼七贵那一列,说:“顾老爷子他们怎么没来?”伺候的柳穆森说:“据说蕃南王路上遇到些野寇,耽误了两天,怕得要两天后才能进京。”太后伸回了头。仪仗缓缓前进,风势乍起。怀德帝咳嗽了两声,旁边的小春生关切地递上一块帕子。“你师父呢?”怀德帝咳得眼泪直流。小春生说:“陪太后说话呢。皇上有什么吩咐,说给奴才听也是一样的。”怀德帝恹恹垂下手说:“你替朕去把洛贵人请来升平楼,待会,朕要她为我布菜。”“皇上……”春生犯了难,言语犹豫道:“皇上记不清了吗?洛贵人……洛贵人已死了半年有余了……”怀德帝一怵,道:“死了?好好的人……怎么……怎么死了……?”小春生克制道:“洛贵人殿前失仪,冲撞了太后,早就被尚宫扔进宫人苑的井里,溺死了。”怀德帝咳得更厉害了。“皇帝怎么了?”后头的太后看了眼怀德帝,拉过他的手说:“怎么这么凉?”“小的也不知道啊!”春生跪下身道:“适才来升平楼路上,小的就觉着皇上神智模糊,他还让小的去找洛贵人……这合宫上下谁不知道洛贵人已经——”太后眸色一凛,春生忙止住了要说的话。“扶皇帝入座。”太后语气坚决,领着众臣一一进了升平楼。怀德帝细喘着,咳嗽声越来越响,头一场歌舞还没跳完,他就有些撑不住了。宴上众人都不是瞎子,见着怀德帝犯病这样厉害,都有些担忧。唯独太后还挂着笑。“母亲……朕……朕……”怀德帝气息奄奄,面如枯叶。“好皇帝,新岁宴才刚开始,你得要坐住。”太后轻拍了拍他的手,在“坐住”两字上格外加重了些语气。怀德帝面色一松,放弃了反抗,只垂头说:“母亲就这样不肯放过朕吗?”太后脸上带着妥帖笑意,眼里却满是寒气。她说:“皇帝糊涂了,你我母子情深,也已相伴过了四十多载新岁。你看今年新岁宴,哀家特意为皇帝备了南府曲艺,这里头的人儿可都是哀家一个个精挑细选过的,皇帝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