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兰公子你别担心,大将军真的很可靠,每次打仗的时候,士兵们都义无反顾的追随着她,”季常为殷沐磨着墨,露齿一笑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场,她都会为我们指引胜利。”“谢谢。”兰封露出了笑容,笼罩在他眉眼间忧愁散去,仿佛掩藏住明月的乌云消失了,他白皙的脸庞到柔软优美的唇,都犹如清冷却夺目的月亮般好看。杨初丹偷瞄着兰封的侧脸,看到他释然的笑容,她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察觉到兰封转头看向她,她连忙又看向楼下的演出台,视线扫过满脸紧张地用餐的客人们,她无奈一笑,等下殷沐写好讲本交给掌柜后,她还是尽快离开吧。兰封注视着杨初丹,确定她的注意力都在看台,他看向认真书写的殷沐,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说,正好殷沐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兰封为了缓解尴尬,连忙开口问:“殷大人快要写好了吗?”“马上了,毕竟要给说书先生们留一些自己想象的余地,”殷沐将手中的笔又蘸了一下墨,“想问什么吗?”知道瞒不过殷沐的眼睛,对方是一个非常聪慧又敏锐的人,兰封也没有扭捏,但还是下意识地放低声音说:“殷大人知道皆空住持……”兰封刚刚开口,殷沐已经猜到十之八九,她轻轻挑眉说:“哦,兰公子也成信佛之人了吗?”兰封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他觉得自己算不上信佛之人,但是皆空住持和二嫂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扎根,难以忘记。殷沐漫不经心地轻笑说:“那个老和尚确实有点本事,但是你也不用太当真,所谓算命也是一种预测,跟在战场跟敌人交手差不多。”“殷大人这话是何意?”兰封有些惊讶。“比如这个茶杯,你说我会打碎它,但是我让季常送走它,我都触碰不到它,如何打碎它,被我打碎也不过是一种可能而已。”殷沐平静而冷淡地说完,放下毛笔说,“杨初丹的嫂嫂们嫁进杨府之前,包括杨母都不是信佛之人,会信佛也不过是想要为远在战场的爱人祈祷平安,从而寻求一丝慰藉,得到片刻的心安。”殷沐抖了抖写好的纸张,然后继续对兰封说:“如果你想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丢下你,所以这种精神慰藉,你可能不需要。”说完,殷沐拿着写好的纸张走到了杨初丹旁边。杨初丹接过她递来的纸张,两个人并肩而坐,杨初丹看着纸张,殷沐看着下方,不需要言语,两人之间就有种无坚不摧的气势,仿佛她们在一起能够摧毁任何东西,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兰封无奈一笑,想来也是多此一问,杨初丹不是信命之人,与她一路走来的殷沐,不仅是她的军师,也是志同道合的挚友,殷沐又怎么会是信命之人?“你这写的也太厉害了吧,这是话本子么?!哈哈,那些说书先生一定会很喜欢,你还给他们留足了想象的部分啊。”听到杨初丹的笑声,兰封和季常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杨初丹走过去,将殷沐写得东西递给兰封,他伸手接过来,然后和季常一同看了起来。看了一个开头,季常就忍不住瞪大眼睛,因为除了名字,这里面写的完全都是胡编乱造——殷沐笔下的兰封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家里突遭横难,这里没有写横难是什么,可以让说书先生们自己编想。孤身一人,举目无亲的兰公子,偶然得到凯旋返回都城的大将军的帮助来到了都城,来到都城后他孤身漂泊,最终为了赚口饭钱在雪阳楼谋生,偶然的机会去了大将军的洗尘宴。宴会上,他因为琴技出彩,被皇上赐给大将军。只是原本应该当男侍从的他,因为杨家一夫一妻的家规,所以成为了大将军的夫君,两个人当时就领了婚书。婚后彼此了解,情投意合,可以说是天赐良缘。内容并不多,但是兰封看得属实敬佩,这个故事真的给足说书先生们发挥的余地,还说明了他为什么能够成为大将军的夫君,杨家一直都是一夫一妻,而且杨二嫂也是商家女,所以百姓们知道杨家一直都不在乎出身与门楣。“可以吗?”杨初丹问兰封。“当然可以,殷大人写得明确又清晰,真的很感谢。”兰封对殷沐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太过于在乎杨初丹,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考虑这么多。“季常,去交给掌柜。”杨初丹将纸张递给季常,看着季常离开,对兰封说:“兰封,有时候我忙起来心思可能不够细,察觉不到你的不安,那时候,你就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