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伴侣的象征能够给他的话,商宏还会觉得他仅仅只是她身边的‘狗’吗?他试着跟她开口提了这件事,她非常的高兴,当天就给她的祖父祖母写了信,想要未来她夫君应该拥有的那串佛珠。但是她的祖父祖母拒绝了她的请求,原因很简单,那是她成婚之时才能拿到的,送给另一半的承诺。不信神佛的她,为了让他拥有一串佛珠,虔诚从佛门入口一路拜到了大堂,让【净居寺】的主持亲手为他做了一串黑檀木佛珠。她将这串佛珠交给他的时候,笑容羞涩而柔和,双眼中仿佛有星辰坠入其中。“你先戴着这个,等成婚时,我们就会得到祖父祖母手中的佛珠。”“那我以后要戴两串佛珠?”他问。“多好啊,你就应该拥有更多的祝福。”她笑着回答。时隔多年后,他没有得到更多的祝福,她把他心心念念之物,送给了一个卑贱的男人。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竟然是最残酷的现实。宫女们点亮了天禄阁里的烛灯之后便纷纷退下,商献命令守门的侍卫远离之后,关门转身看向她说:“这里只有我们,没有人敢打扰我们。”他靠着书案,看着站在书房中间的她,烛光之中他容颜透着一丝妖冶而诡谲,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你从未提过,你与商宏有约定的事情。”“皇上……”杨初丹刚刚开口,商献打断她的话:“初丹,叫我名字。”杨初丹还在犹豫地时候,商献伸手取下了他的发冠,他的束发散落而开,落在明黄的龙袍上,阴冷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不见,那双仿佛能够勾魂夺魄的美丽眼眸此刻清澈明净,他微笑说:“我想用商献的身份和你聊一聊。”蕴藏着危险的花,拔掉了自己的刺,散掉了自己隐藏的毒,看起来柔软而无害,仿佛任君采撷。他恢复成了她曾经最爱的模样,柔软而无害,仿佛在晨曦中绽放的迷人花朵。但是杨初丹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的神色,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而是伪装成了从前的样子。“上次在太和池,你说我不相信商宏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但是……与其说他是卑鄙无耻,不如说深不可测,多智近妖,非常的可怕。”杨初丹的话让商献非常的不舒服,仿佛有一根细细地线缠上了他的心脏,异样的感觉让他皱起眉头,讥讽地说:“可怕?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谁也瞧不起,一直把我当狗一样对待,结果我得到了皇位,他还不如‘狗’。”“你觉得你赢了他,凭什么能赢他?”杨初丹盯着商献,接着说:“凭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一脉势力吗?”“……!!!”商献一惊,手碰到了毛笔架,架子摔落在地,在寂静的书房内发出了清晰地响声。“这是商宏告诉你的吗,他知道……”商献的掌心渗出一丝丝冷汗。“对,你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他有你不知道的杀手锏。”“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别信他。”商献走过去抓住了杨初丹的手臂,他的手在颤抖,仿佛处于一种极度恐慌之中。“当年,我在太和池救下你是巧合吗?”她问。商献窒息般地呛了口气,那根线紧紧地勒住他的心脏,他咬着牙想要露出微笑,但眼泪却掉下来。“你觉得是我设计的么,我……”他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如果不说实话,她可能就要离开了。“是我母亲的计划,她希望我能离开皇宫。”商献掩面,泪水无声地落在他的掌心,“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但是她没有,她是一位很温柔又为我着想的母亲。”杨初丹刚刚抬手似乎在犹豫怎么安慰他,下一刻,商献已经抬起头,泪水已经不见,泛红的双眼中只有冰冷的残忍,他勾唇说:“但是在这宫里,温柔有什么用,它什么都办不到,母亲明明已经在这宫中活得像幽魂一样,但是他从来没有放过母亲,他总会来折磨她,让我看,让侍卫看,让宫女太监看……然后白天,他又一副明君的模样回到阳光普照的大殿,回到他盛宠的贵妃旁边!!”“我知道。”她的声音不大,却惊得商献连呼吸都颤抖起来。他苍白的容颜被凄凉心碎的悲戚染上了绝望:“商宏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很担心你独自在宫中的母亲,所以想要见她一面,商宏他说愿意帮我,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对他也很是信任,现在想来,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去宫中见你母亲,但是商宏却偷偷地带我过去,那天晚上……先皇在你母亲的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