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那个铁口神算在这里摆摊?”玖茴陪着林鸱在它被骗的地方找了两圈,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铁口神算。
林鸱肯定地点头:“我遇见他的那天,他就在这里。”
“姑娘,请问您找谁?”旁边补衣摊的妇人见玖茴与祉猷带着一猫一鸟来来回回走了两遍,热心地开口:“你若要找人,问我准没错。我在这里摆了十多年的补衣摊,十街八巷都熟悉得很。”
“婶婶,我听人说附近有个算命特别厉害的铁口神算,他今天怎么没在?”玖茴蹲到摊前,顺手帮妇人整理摊上的衣服。
“你说的是歪嘴刘?”妇人看了眼玖茴,又打量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祉猷,摆摆手小声说:“小姑娘,婶子跟你说句实话,这歪嘴刘平日里游手好闲招摇撞骗,压根不会算命。你跟这位郎君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哪里用得着算命。”
“原来如此,幸好婶婶告诉我真相,不然我就要被骗了。”玖茴手脚灵活,很快就帮摊上的衣服整理好:“多谢婶婶。”
“不客气,不客气。”妇人笑得一脸高兴,深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善事。
等玖茴走到角落处,林鸱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
“骗子,真的是骗子……”它绿豆似的眼里全是泪花,身上的羽毛都失去了光泽:“我的银子,我白花花的银子。”
“你不关心你那个在狱中关了年的老大,就只知道心疼银子?”白奇甩着尾巴抽了林鸱两下,以后他当了老大,肯定不收这种愚蠢又不忠心的小弟。
“老大关在镇妖狱不会死,但我银子没了就真的是没了。”林鸱振振有词地反驳:“你知道银子有多难赚吗?”
眼见一猫一鸟快要吵起来,玖茴皱眉:“再吵下去,等别人发现你们能说人话,招来其他大宗门的弟子,我可不会管你们。”
白奇与林鸱立刻安静下来,白奇甚至还喵喵叫了几声,假装自己是只正常又普通的猫。
“走吧,带你们去买肉包子。”玖茴对它们的识趣很满意,她跟祉猷拐了几条街,才找到二喵想吃的那家肉包子摊。
肉包摊生意很好,支在街边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玖茴付帐时,听到几个食客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笑。
“歪嘴刘,前两日你才被人打了一顿,今天又出来骗人了?”
“人家小姑娘好好的,他非说人家克这个克那个,被打死都活该。”
歪嘴刘?
玖茴打量了一眼中年男人,他身材干瘦,皮肤暗黄,胡子与头发都乱糟糟的,看上去应该有几日没有打理,右腿上缠着泛黄的布条,看上去邋遢极了。
他一边啃肉包,一边骂骂咧咧回嘴:“小姑娘无兄无弟,不是克人的命是什么?”
“啾啾啾!”林鸱鸟疯狂大叫,扑扇着翅膀恨不能抓花中年男人的脸,就是这个骗子,就是他骗了我二百两!
“铁口神算刘先生?”玖茴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坐下:“听说你算命了得,要不要帮我算一卦?”
“姑娘,这人就是个骗子,你可别信他的胡话。”有食客担心玖茴被骗,开口劝告:“你如果实在想算命,去找东街角的王老头,他收的钱少。”
“谢谢诸位,我今日来找刘先生,是为了一件旧事。”玖茴朝众人拱手道谢:“前些日子,刘先生为我家中一位后辈算命。后辈给了先生二百两银子,刘先生赠了他一片羽毛,不知先生可还记得?”
“二百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骗了这么多银子,难怪人家找上门来。
“歪嘴刘,你真是丧了良心,竟然敢骗人这么多钱。”一位长得人高马大的食客站起来揪住歪嘴刘:“有洒家在这里看着,他瘸着一条腿跑不掉,姑娘你赶紧去上报城主府,让城主府把他抓起来。”
“对对对,快去上报城主府。”大家都回过神来,纷纷帮玖茴出主意:“也不知这二百两能不能找回来?”
“你不要冤枉人,我老刘虽然爱骗点钱花,但绝对不可能骗到二百两。”歪嘴刘奋力挣扎,“有本事你把你的家族后辈叫出来。”
“啾啾啾!”林鸱鸟振翅飞向天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人家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不会骗人。”食客们哪会相信歪嘴刘的狡辩,七手八脚把他按住,一个年轻小伙子红着脸走到玖茴面前:“姑娘你别害怕,我已经让弟弟去报城主府了。”
“放开我,放开我。”歪嘴刘挣扎无果,急得脸红脖子粗:“就算城主府的人来了我也不怕,谁也不能冤枉我!”
“就是你拿了我二百两银子!”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年挤进人群,他气得跳脚,把哪日哪地遇到的歪嘴刘说得清清楚楚:“当日还有别的人在场,你休想抵赖。”
林鸱是鸟妖,化作人形后的嗓门也大,尽管在场乱作一团,他的声音仍旧是人群中最洪亮的。
眼看林鸱挽着袖子就要跟歪嘴刘打起来,玖茴退到祉猷身边,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歪嘴刘,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没有印象?”
对于普通人而言,二百两银子是笔巨大的数字,歪嘴刘骗了林鸱这么多钱,见到林鸱不该是这种反应。
“那天我患病,在家睡了整整一日,天快黑才醒来。”歪嘴刘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他担心自己生了病,还去回春堂抓了药回来吃。
“回春堂的伙计肯定还记得我,我去看病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你傍晚去抓药,又不耽搁你白天出去骗人。”有与歪嘴刘相熟的人拆穿了他的谎话:“那天早上我分明见过你,你手里拿着算命幡,一门心思想着去骗钱,连我向你打招呼都没理会。”
“大少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