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脚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重要过了。”
小孩有小孩的义务
2014年4月,早春晴朗。
一阵微风拂过,樱花如雨,纷纷扬扬。
两个少女戴着耳机从树下经过,春日的暖阳照得她们的头发有些棕黄色的光泽,落在发梢与肩头的花瓣与不施粉黛的皮肤相互映衬,自成一幅风景,只是画中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李见荷装作不经意地抬头,希望对上,也有些害怕对上那道视线。
呼——他不在。
她松了一口气,却又略微失望地低下了头,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王若威了,不仅学校里没有他的踪影,连在金色雨林里也碰不上他。
倒也不是有多想见到他吧,李见荷心里想着,就是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关心一下。嗯,仅此而已。
久违地点开与王若威的头像,上一次他们聊天还是一周以前,她半夜去找李涛的那天。
他问:「到家了吗?」
她回:「到了」
他说:「晚安」
然后便没有后续了。
他正在线。
李见荷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掉,反复思忖,最终发了一句「怎么没来上学?」,便立马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说不上为什么,这句话竟然花了她太多勇气。
几分钟后,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她点开屏幕,是王若威回复了。
「家里有些事,暂时请假了」
「怎么了吗?」
「没事。」
「快说==」
「在医院照顾妈妈」
「哪家医院」
「不用来」
「哪家!」
「」
第二天放学,李见荷如愿站在仁爱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下,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抬头仰望着这里。她很少来医院,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抽了什么风,为何这么强势且坚持要来探望。
一阵风起,她打了个哆嗦,走进了这幢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大楼。在电梯里,她有些焦虑起来了,那次在办公室偶然听到老师与他的谈话,说明他家中之事非一般的棘手,她想过,也许他妈妈卧病在床非常严重,也许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如果真是这样她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安慰他呢?
显然,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叮”的一声到了楼层,她来到护士站前想询问病房,却发现自己忘了问他妈妈的名字。
“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高中生在照顾她,是她儿子。”
“这么高,还还挺清秀的!”李见荷不情愿地比划补充道。
护士姐姐笑出了声,但还是有点懵:“有这样的高中生吗?”直到旁边另一个姐姐提示她:“那个被老公家暴进来的,薛宁。”她才恍然大悟,查询后道:“在35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