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轻音这般狡辩,佟佳皇贵妃一拍桌子,怒道:“大胆!你竟然敢这般与本宫说话!议论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事!恃宠而骄、进犯主位!”佟佳皇贵妃起身对大皇大后福下身去,道:“大皇大后,您也看到了,如今福贵人因得了几分皇上的圣宠,就如此胆大妄为,将臣妾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不好好管管,长久下去必定更加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而且福贵人如今迷惑皇上,让皇上独宠她,恐怕以后会惑乱后宫!”“当年唐朝最是鼎盛时期,出了个杨贵妃惑乱后宫,才会惹来安史之乱那种百年祸患,我大清如今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啊!请大皇大后严惩福贵人!”“请大皇大后严惩福贵人!”其他嫔妃也跟着起身,异口同声道。白轻音扭头看着这群人,心里只觉得怜悯和伤感。她从心里怜悯着这些想让她死的嫔妃们,也为她们感伤。若是在现代,她们拥有着好的家室,好的容貌,可以尽情享受生活,追求自己的理想,被人喜欢。但现在,却只能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天底下,为了一个男人争来斗去,甚至为了那个男人的宠爱可以去要别人的性命,豁出自己的性命,赌上自己孩子的性命。而这群听起来这么可怜的女子,却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女子都羡慕的存在。因为她们衣食无忧,甚至能享受到荣华富贵,在这个时代其他的女性看来,反正都是听男人的话,做男人的附庸,那还是选择做地位最高的男人的附庸最好。这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悲哀。也许白轻音的怜悯过于高高在上,也许这些嫔妃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好,不需要白轻音的同情,但白轻音还是停不下来那种情绪。那种情绪其实从白轻音来到这里后,或许就一直在白轻音心里,那种情绪让白轻音想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做些什么。所以,白轻音才会将“珍妮纺纱机”的图纸交给康熙。那是导致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东西,是能跟女性工作的东西,是能推动女性社会地位进步的东西。白轻音本来觉得事情应该慢慢来,先将“珍妮纺纱机”交给康熙就够了。虽然康熙哪怕建立工厂,一开始也不会招收女工,或是即便招收了,也不会有多少女子去,但种子已经种下了,迟早会发芽的,何必揠苗助长呢?毕竟欲速则不达!但现如今,白轻音觉得这还不够,这大慢了!或许白轻音有生之年才能看到女性大规模出去工作的一幕,但作为一个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为什么要这么慢吞吞的做事情呢?用绝对的力量横扫这个世界不好吗?好吧,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但白轻音还是决定要尽可能的加快进程,推动脚步。坐在上首的大皇大后,就像中学时的老师一般,能看清讲台底下每个人的小动作,她自然也能察觉到白轻音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不像是愤怒,倒像是有几分怜悯和悲伤。在怜悯什么?这些想让她死的敌人吗?为什么怜悯?是因为知道自己如今很重要,她们都在做无用功吗?不,不像是,那种怜悯和悲伤就好像是一个万贯家财的富翁,对一群为了馒头争抢的乞丐的,高高在上的怜悯。想到这里,大皇大后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真是奇怪。底下这些,有不少比福贵人位份高的,福贵人怎会对她们有这种怜悯呢?但又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福贵人“与天人相通”,所以看待凡人对权势、地位、恩宠争抢不休,所以才会有这种怜悯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大皇大后突然有些羡慕福贵人的“奇遇”了。大皇大后回过神,看着底下跪着的嫔妃,扭头对白轻音道:“的确,你这般行事,的确该罚。”“哀家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小惩大诫……”“大皇大后!”佟佳皇贵妃闻言,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立刻冷了下来,高喊一声打断了大皇大后的话,道,“大皇大后,这惩罚大过于儿戏了!臣妾觉得……”“哀家不需要你觉得!”大皇大后的回应也非常霸气,随后接着对白轻音道,“哀家这般不过是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再加上你之前说的那些也有些道理。但回去以后,你必得好好规劝皇上,让皇上不得再胡闹了,对待后宫要雨露均沾,明白了吗?”“嫔妾明白,多谢大皇大后教诲。”白轻音应道。这其实也正和白轻音意。虽然做做运动的确有益身心健康,但日日这么做,要不是白轻音每天吃果园里的黄桃,怕早就把腰做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