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如礼缓缓推开房门,只看到章如微背对着自己,手伏在椅背上,静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她声如娇莺一般的抽噎声。章如微心悦景佑陵许久,现在心上人要另娶他人,她心中难过,也是难免的。章如礼低声劝慰道:“如微,你现在置气也是一点用也没有,反倒会把身子给气坏了。还是听哥哥的劝,先把这个甜羹喝了垫垫肚子,你身子骨向来不好,若是因此病倒了怎么办?”他低头苦笑,“那到时候,哥哥倒是成了坏人了。”若不是他夸下海口景佑陵将来必然会娶章如微,她现在也没必要这般难过。章如微缓缓抬头,瘦削的肩膀略微动了动,两只眼睛哭得红通通的,一抽一噎却还是勉力挤出一个笑道:“这怎么能怪哥哥,都是如微不好,平白生了点不该有的念想。公主殿下是圣上捧在手中的金枝玉叶,如微如何争得过殿下。”章如礼见到她这样更加心疼,连忙道:“如微你在说什么?若不是圣上……唉,若不是公主殿下要嫁给佑陵,佑陵怎么可能会娶了殿下。怪我,没早些和景佑陵说这件事,惹得你现在这样伤心。”“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用了,”章如微眼泪又要出来,“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不过两月,他们就要完婚了。如微虽然不及公主殿下身份高贵,但是也是名门贵族之中养出来的小姐,让我去伏低做小,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哥哥,除了佑陵哥哥,我谁也不想嫁。”章如礼自然是知道章如微这么多年心悦景佑陵,他自然心疼自己的妹妹,思虑片刻,缓缓道:“如微。”“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作者有话要说:柚柚:你谁?谁是你哥哥?我不是!!阿妧:pick我的人好多,挑不过来了。可以全收了吗?柚柚:……?既然要嫁给景佑陵这事没办法再改,谢妧也实在是懒得再折腾。傅纭和谢东流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他们两个少年夫妻,傅纭性情强势,谢东流温吞,两个人这么多年以来矛盾诸多,常常说不上几句就开始吵起来,倒是极少有这么看法一致的时候来。她理了理有些长的檀紫裙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剪翠在耳边说着陇邺城中的事情。不过陇邺也就是这么大,听来听去就是这么一些东西,实在是有些无趣。“那林行舟也实在是厉害,燕小侯爷都将那个烂嘴的人扔到了他的府邸面前,居然还能面色如常的和小侯爷打招呼,脸皮真的是比猪身上的膘还要厚些。”谢妧难得听到了个有点儿意思的消息,眯了眯眼睛看着剪翠,“八方客那事情,燕绥查清楚了?”剪翠连连点头,“那人虽然户籍不明,但是这天底下哪里有不漏风的墙,只要想查,总能查到点儿什么的。往下一查,就知道了那人是来自垣城,曾经多次出入林府。亏得那林行舟还是个状元,私底下居然使了这么个阴私手段,还真是不要脸。”林行舟这个人,寒门出身却恃才傲物,若是这样倒也有些文人风骨,只是他却偏偏还是个捧高踩低的性子,仗着自己长相出众,及第之时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谢妧的身上。打的是一步登天的主意。天子门生不够,还想着当天子女婿。谢东流仁善,就算知道林行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件事并未对谢妧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便也揭了过去。只当是少年人有这样上进的心思,倒也罪不至此。只是燕绥可不是这样好糊弄的人,林行舟在宫宴的第二天和友人一同去望春楼喝酒的时候,正巧被燕绥撞了个正着,被他直接从二楼踹到大厅之中。燕绥虽然行事嚣张,但是也极有分寸地控制了力度,所以林行舟至多只是脸青鼻肿些,并没有什么大伤。听说那时候林行舟趴在望春楼大厅之中,周遭无人敢上去搀扶,毕竟一个是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寒门新科状元,一个是手握重兵的燕家,谁心中都有一杆秤掂量着。燕绥踹了这一脚还不够,在林行舟甩甩头将将站起来的时候,又被燕绥一脚直接踹出了望春楼。这么件事传出去以后,有人耻笑林行舟居然敢肖想长公主,难怪被燕小侯爷踹出望春楼,也有人说燕绥行事肆意妄为,目无法纪,狠踹天子门生,是在打圣上的脸。……有这样的恩怨在前,林行舟动这样的手段,其实也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毕竟,只要传出燕绥和长公主关系不妥,又是在长公主和景佑陵赐婚的当头,燕绥就算真的无辜,也必然会同时得罪皇家和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