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能亲眼看着公主殿下嫁与齐子霁和林行舟之辈,”他挑了挑眉毛,显得容貌更甚,“实在是没办法,我自幼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谢妧随手拿了一颗珍珠出来,这珍珠入手触感温润,就算是在盛产珍珠的滦州也是难得一见的奇珍,虽然和谢策捧到她面前的那颗夜明珠不可比,但是想来要凑齐这么一盒子,也是相当不易。燕绥抬眼看她,“在滦州路上顺手买来的,你若是不喜欢,抛着玩就是。”前世她也是真的以为要嫁给燕绥的,景佑陵拒婚一事甚嚣尘上以后,燕绥当年也是难得敛了一贯的笑意,当众教训了几个取笑此事的贵女。燕绥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林行舟孟浪轻佻,齐子霁过于木讷,她从小和燕绥一同长大,他的为人谢妧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前世这王朝大厦将倾,谢策不堪大任,而他原本不该是后来的那副模样。她必须改变后世的那一切。-崇明殿内的铜壶滴漏上盘龙卧虬,龙嘴之中缓缓滴下一颗水滴,渐次叮咚之声响起,消弭在室内的龙涎香中。谢东流端坐在皇位之上,他年近不惑,一言一行之中可见威仪。这是久居上位才能有的气势,但是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却不见丝毫胆怯,背脊挺直,眉眼低垂,容貌昳丽。谢东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佑陵,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朕还记得你少年时候就极为出挑,没想到这越长,比朕当年预想的还要更加出色。陇邺世家公子众多,但是入得了朕的眼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罢了。”他叹了口气,“景煊家教甚严,无怪乎你这么出类拔萃。朕却因为政务繁忙,疏于管教那几个孩子,哪怕是策儿先前寻了你做伴读,却也还是个贪玩的性子。”景佑陵眼睫的阴翳落下来,“陛下过奖。”谢东流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正题之上,“今日朕单独寻你过来,其实是为了长女阿妧。阿妧是朕的谢妧随手掂了掂匣子中的珍珠,“小侯爷果然财大气粗,这么一盒珍珠少说也价值千金,居然就这么让我抛着玩。”“若是被你在望春楼养的那些美人听到,可是要伤了不少美人心。”燕绥时常混迹于烟花巷柳,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少见。“美人?”他闻言一笑,眉眼之间满是风流蕴藉,“陇邺之中,公主殿下在前,谁敢称自己为美人?”谢妧刚要答,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耳雪却跑到了燕绥的腿边,咬着他的袍角玩,还往后扯了扯。他俯下身,耳雪戏耍人一般地咬了咬燕绥的指尖,并未如何用力,只是惹得燕绥的指尖湿漉漉的。燕绥拎着耳雪提起,“咬我?”耳雪骤然到了半空之中,下面的两只爪子胡乱扑腾了几下,然后似乎是求助一般转向了谢妧。幼犬的眼睛时常是湿润的,看上去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