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铸突然冲到了须觅身边。须觅仔细打量了尹铸一眼,下意识地拉着无明向后退了退。“什么怎么了?”须觅故作不知。尹铸道:“江蓠,她去了哪里?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你知道什么?”须觅本来觉得尹铸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可疑,这个向他询问江蓠的尹铸似乎更加可疑。尹铸深锁着眉头,“我记得……”“算了!”须觅今天似乎相当没有耐心,他直接指了指“楚珩”,道:“你,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了。”“楚珩”从与忻云阑的对峙中收回目光,“我只给了他,他与江蓠相遇最初那一年的记忆。所以,他不知道之前或之后发生的事。”那一年,应该是他与江蓠在一起最简单快乐的日子……须觅暗自揣度着看了看尹铸,“你记得我?”“记得。”“我与江蓠分开之前,见过你。还有她。”尹铸目光微微扫过无明。“那你也去过‘储梦图书馆’?”“当然,我去过两次。”“须觅,他说的是他与江蓠相遇那次,还有后来他们一起去的一次。”无明冷静地在须觅身旁提醒。对他们这一方而言,这个不知后来纠葛的尹铸的确对他们有利。须觅不由又瞥了“楚珩”一眼。只是,即使有他的存在,仍旧谁也无法预料江蓠到底还做了什么?他们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江蓠身上?难得地,此时无明心底同须觅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同一个问题,尽管这件事或许是因江蓠而起,难道这件事最终也一定要因江蓠而结束吗?还有忻云阑提起的陌生而遥远的“夜蓝”,林景和薛雾难道真的去了那里吗?尹铸没有去打扰正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直觉告诉他,或许他们并不会告诉他更多。于是,他选择了茫然地走向原野深处。或许江蓠她只是走得太快了,他没看见,所以,他应该立即去追赶上她。尹铸这样单纯地想着。因此,当须觅从思绪中回神时,他只看到了一个匆忙奔走的背影。但是,没过多久,那个背影突然僵直地停在了原地,再然后,须觅发现,尹铸突然疾跑起来,他疯狂地向前跑去——只为了接住那个仿佛从天坠下的孱弱身影。“江蓠!”尹铸的喊声引得四人同时侧目。须觅、无明、忻云阑及至“楚珩”都一齐转过了头,看向了那处,看向了那个从原野深处缓缓走出的人,伴着清风野花,伴着悠悠草木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尹铸抱着江蓠站起身,厉声质问从他身边经过的千槲。“因为我想让她亲口说出一件事。”千槲在二人身边停了下来。“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对吗?”千槲随意瞟了尹铸怀中的江蓠一眼,“她也不会在意我这么做到底是否对和错。”你又凭什么置喙?“可你到底想让她说什么?”尹铸愤然叫道:“以你的能力,任何事都能办成。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我不相信有人能瞒得过你。你应该有很多种方法去找出你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亲口说出?”“那你应该问问她。”千槲不再停留,继续走向无明等人。相距不远,忻云阑重新将目光从远处转向了“楚珩”。“你到底是谁?”忻云阑的确能够从“楚珩”身上感受到相当强烈和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她以前见他时,从来没感受到过。在寥寥数面中,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始终春风满面的普通年轻人。“楚珩”盯着忻云阑想了想,只答了两个字,“故人。”忻云阑在唇间嗫嚅着“故人”两个字,突然惊诧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向“楚珩”,良久才道:“你姓什么?”“末。”“楚珩”道。“原来你就是……”忻云阑喃喃自语道。最后两个字,声音极低,低到几乎没有任何人听清。原来你就是末非,莫爷爷曾经提到过的那个人。“没错。”可“楚珩”似乎听到了。“你到这里,做了什么?”忻云阑目光犹疑地看向了“楚珩”的身后。“楚珩”道:“如你所见。我想得到那件东西,然后——毁掉它!”忻云阑心下一惊,几乎失态,“不能”两个字也几乎脱口而出。稍稍平稳心绪之后,她无言地望向“楚珩”。或许她早就从这双漆黑的眸子里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只是她心底没有重视,所以忽略了。忻云阑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难道忘了那个预言吗?这件东西不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