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钱掌柜派人来禀说揽月居有人闹事,我让他自行处理。今日闹事的人死在家中了,其家人报了官,京兆尹派人要来查封酒楼。”薛晓眉头一皱,将实情说了出来。“既如此,你不便出面,我去吧。你若去了,京兆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会有流言传出,对你和公主府都不利。”不消片刻,符离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薛晓不同意,他没有出事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更何况这酒楼还是自己的产业。“无碍,我去去就来。若有事,你再出面。”符离又换了一种说法。“那你一切小心。”薛晓见符离如此坚定,只能叮嘱他一切以人为重。符离应下,带着来福朝着揽月居去了。“当家的啊,你怎么如此命苦啊?”刚一走进揽月居,就听见一妇人坐在地上撒泼打诨,有些声嘶力竭地朝着钱掌柜喊着。“阿嫂,有事咱好商量,你先起来。”符离走进妇人,试图将她扶起来。妇人却不领情,反而声音更大了,一边哭一边还说要揽月居还她夫君的命。正当符离想开口时,不知为何一向事后炮的京兆府衙役今日来得如此之快,一进门开口就要拘捕。“有人举报揽月居食物不净让人生病,还花钱买通医官下药杀人,现在请你们管事的随我走一趟。”一名带刀衙役拿着拘捕令冲着众人说道。妇人见衙役一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抹了抹眼泪,指着符离说他是揽月居当家的。衙役一听没给机会辩解,挥手让手下带走符离。钱掌柜想上前制止,却被符离用眼神示意不要动,转身对刚才说话的衙役开了口。“官爷,能否稍等片刻,让我与掌柜说几句话。”符离放低姿态说着。衙役见符离温文有礼,摆摆手让他去了,心里还有些惋惜如此有礼貌的人竟然得罪人了,非要置于死地不然自己还真不忍心下手。符离走近钱掌柜耳语了几句,钱掌柜听着点了点头,表示会照办,符离才跟随衙役走了。门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见符离跟着走,纷纷攘攘,直呼知人知面不知心。符离神色淡然,一笑而过,不为自己辩解半分。眼见着符离同衙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一隐藏在人群中的身着灰衣的男子退了出来,向着名叫满香楼的酒楼跑了过去。“掌柜的,事情办妥了。我亲眼看见人被衙役带走了。”灰衣男子凑近正在打着算盘中年男人说道。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不许,只是轻点了下头。话说符离被带到京兆尹府衙门时,因着人证物证俱全,被关了起来。符离被判刑的时候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抗拒不遵,而且坦然接受,步履从容地走进牢房,仿佛是外出踏青,住客栈一般。“哐当”一声,衙役锁了牢门,又伸手拽了一下,确认锁好之后才离开。坐在地上,符离开始思考整件事的发生和经过,断定有人加害,只是不知是针对薛晓还是自己,更不知薛晓会不会为了全名声而弃了他。“大娘子,刚人来传信,事情已经办妥了。”王妈妈对着符大娘子回禀道。原来是揽月居开业那天,满香楼掌柜看见了符离也出现在那儿,遂禀告了符大娘子,因此才会出现有人吃坏肚子,丧命,报官被拘捕这件事。符大娘子看了看自己刚用凤仙花染好的指甲,点了点头,不知是满意这效果还是听见了王妈妈的话。一摆手,站在一旁的侍女将温度适宜的茶递给了符大娘子。浅浅喝了一口茶,才轻掀红唇:“做得好!记得赏。”“就算是背靠郡王这棵大树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送进牢里。涉及吃食卫生,又有人命官司,我看这次他还能不能这么走运。”似是说得渴了,又啜了一口茶,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往庭院中走去。边走还边与王妈妈说话,一路行至一朵双开月季花前,拿起放在托盘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其中一朵,任由它掉落在地上。“王妈妈,你看一枝独秀为最好,若不是他挡了良哥儿的道,我倒是不介意养着他,给他娶一户低门之女,只可惜啊…”话虽未说全,其中含义却人尽皆知。转身时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故意,脚从那朵掉在地上的花踩过,人影离去,徒留那残破不堪的花。“符离怎会被人抓走,你们是做什么的啊!他的伤还没痊愈,去了那种地方只会雪上加霜。”薛晓听着来福的回话,语气带着十足的怒火。“哥儿,先消消火。符哥儿走之前和钱掌柜留了话,说这件事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来福弯腰俯首,试图安抚住薛晓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