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梁哲感恩戴德,立马高声训道:“没听到王总说什么?还不赶快!”管奕深本想反驳自己不是陪酒男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对无赖,一切争辩都是白费力气。他隐隐嗅到这件事带着点阴谋意味,但屋子里统共就三个男人,自己又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算计的,眼看祁梁哲一副要发飙的样子,便决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拎起桌上的朗姆酒,仰头往喉咙里灌,仿佛只是喝白开水一般。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酒瓶见底,他狠狠抹了把嘴,“啪——”一声,摔向地面。玻璃四分五裂地炸开,暧昧灯光下,被酒气熏染的脸微红,眼珠子却仍旧清亮。好歹也在夜店工作了几年,一点酒量都练不出来,也没脸混了。即便是这样的烈性酒,两三瓶灌下去,他照旧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我现在能走了吧?”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王总,不等回答,转身欲离开。奇怪的是,那两个人竟然同时默契地没有出声。管奕深来不及细究,多拖一秒就危险一秒,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出去。然而刚摸上门把,眼前便突兀地一花,心里咯噔一下,踉跄半步。瞳孔扩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凶猛的无力感如同浪涛翻滚,迅速袭遍全身。膝盖阵阵发软,要不是手还撑着墙面,估计早就跪倒在地了。身后传来王总放肆的大笑:“老祁啊,就凭你连儿子都肯奉献的精神,剩下的钱不用还了,我还可以多放给你五十万。”管奕深难以置信,他听说过有些禽兽用下药的手段迷晕女孩,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多谢王总!这臭小子跟他妈过了那么些年,早不认我这个亲爹了,今天就当他尽一尽儿子的本分。”祁梁哲一脸喜气洋洋,将管奕深朝靠近沙发的方向猛推一把,关门走人。重心失衡,身子摇摇晃晃地跌倒,喉咙和小腹着火一样。原来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管奕深心里懊悔不迭,懊悔自己低估了败类的无耻程度,然而一切已经太迟。力气飞快流逝,死死攥着茶几一角,胳膊抖得不像话。王总腆着大肚子从沙发上站起,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会儿无用的挣扎,肥腻的手在他脸上狠狠一掐。管奕深蓦地瞪大双目,眼眶通红几乎滴出血来,一个男人被这么调戏,简直奇耻大辱。“我好这口,还不敢被老婆知道,每次只能来外地玩,你这脸蛋,是我享用过所有小男孩里最好的,五十万,值了。”王总笑眯眯地说着,下流的视线自脖颈滑落,恨不得当场扒光他的衣服。管奕深身子后仰,试图躲开,可惜一切不过是徒劳。作恶的手已经伸向领口,“撕拉——”一下扯掉两颗纽扣。胸前皮肤暴露进空气,王总的眼神愈发灼热,黏腻的欲|望仿若实质,看得管奕深反胃无比。胡乱在地上摸索,突然抓到了一块锋锐碎片。是刚才的酒瓶!颤抖着握进手里,管奕深竭力维持镇定,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王总一心沉浸在如何玩弄眼前的小男生上,完全没注意到暗地里的动作。就当他缓缓近身,想把人拖到沙发上为所欲为的时候,脖子突然一凉,紧跟着剧痛来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捂着伤口痛苦大叫,管奕深拼尽全力站起,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因为通身无力,转了好几次门把才终于拉开。走廊明亮的灯光映入眼帘,他不管不顾,闷头朝前方奔去。包厢里传来骂骂咧咧的怒吼,那一下割得并不深,难保对方缓和以后不会冲过来抓人。管奕深不敢向后看,即便双腿灌了铅般沉重,仍旧艰难跋涉着,半秒都未停滞。一米,两米,三米……然而体内肆虐的药力实在太过猛烈,眼看就能够到电梯,他却再也调不出分毫力气,一个趔趄,重重扑倒在地。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拉开,一双锃亮的皮鞋从轿厢里走了出来。身后响起王总气急败坏的叫骂,伴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快速逼近。难道就这么前功尽弃了?管奕深死也不甘心。下意识地,他颤巍巍伸手,正巧抓住男人的裤脚,嗓音细若蚊蝇:“救我……”男人并未一脚踹开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顿了两秒,配合地蹲下来。随着距离一同凑近的,还有几缕清新的薄荷香。眼球仿佛被高温融化,管奕深模模糊糊辨认出一抹矜持优雅的轮廓,那人安静地凝视他,声线冷淡疏离:“我为什么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