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阅和白河,一路过来却是看到了好几张挂历,上面的日子明明白白——七月十一。昨天七月初十,今天七月十一,两个时间都是他们几个限定“披麻村”的人看到的。但白河不觉得,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时间。“首先,我觉得,我们几人应该是处在同一时间的。只是能看到的东西有所不同。”行走在有些坑洼的小路上,白河对着二人谈起自己的想法:“其次,我现在怀疑,所谓‘张家村’、‘披麻村’和‘迎喜村’,应该是处在同一条时间轴上的。张家村的村民和披麻村的村民对待秀娘的态度迥异,很可能是因为这两个时间点之间发生了某件事,改变了他们的态度——而这件事,必然和秀娘有关。”“从刚才那npc的态度来看,我所看到的这个时间点,秀娘已经死了。”袁欣思索道,“人已死了,她还出言不逊。到了‘披麻村’这边,又吓得不行。莫非是秀娘的鬼魂开始在村里作祟吓人了?”“这个确实说得通。”白河道,“或许是有什么事,让她积怨一下子爆发了?听你的意思,我看她在村里还挺不好过的。”“她是外面嫁过来的,又是寡妇,没有孩子,人长得还漂亮。可不就欺负她吗?”袁欣说着,不太高兴地哼了声。“姚家贴出的告示,是说犬儿要成亲。昨天阿梨听到的对话,又说食材要满足秀娘的喜好。那会不会,冥婚的双方,就是姚家的儿子和秀娘?”方阅猜测道。袁欣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听那npc的意思,秀娘和姚家少爷之间似乎有些关系。嗯,她是说秀娘是对姚家少爷有意思,但谁知道呢。”村里那些欺软怕硬摆弄是非的事儿,她听她奶奶说得多了。姚家有钱,秀娘孤身,那哪怕是姚家少爷强迫了秀娘,怕不是也能传成是秀娘勾引倒贴。“我猜她多半是对姚家儿子有情意的,不然冥婚这事儿顺不下来。”白河道,“婚宴在七月十五,现在是七月十一。如果秀娘真不乐意和姚家结亲,就冲村子里对她这副害怕的模样,我不信谁敢逼她。”如果是秀娘想要和姚家少爷结婚,那倒是说得通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所有人,实际是处在秀娘已经开始作祟,并且即将开始婚宴的时间点。但帽帽和袁欣,却是可以看到和接触过去的。这是不是说明,你们两个,可以做些什么,改变后面的进程?”白河进一步推测道:“就像之前说的,日历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倒计时的提示器。但如果我们能做些什么,阻止秀娘的作祟呢?那冥婚是不是自然就不存在了?”“你这推论倒是有意思。”袁欣琢磨着白河的话,缓缓点着头,“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只是猜测。具体还得看之后收集到的信息。”白河道。“但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方阅困惑道,“秀娘鬼魂所说的‘烧’,到底是指什么?她真是被烧死的吗?”“应该……不是吧。”袁欣回忆了一下昨晚看到的秀娘模样,摇了摇头,“起码从鬼魂的外表上来看,看不出她被烧过的痕迹。”“对,一般鬼魂外表多少会带些特征的。”白河点头道,“而且我检查过了,屋里也没有烧灼过的痕迹。所以其实我也在奇怪……”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扎纸匠的铺子前。那男人手上不知扎着些什么,见到白河他们过来,抬头咧嘴一下。“要扎什么吗?什么都能扎!”他充满自信地对袁欣道,都不用袁欣问话,自己先说台词了。这句台词是大家都能听到的。白河听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天阿梨说的话。她说,有人在尖叫,说我不该扎的。……所以,真的是什么都能扎吗?白河眸光微敛,正准备上前问话,却见站在铺子前的袁欣脸色一变,旋身匆匆走了回来。方阅看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我知道秀娘说的‘烧’是什么意思了。”袁欣脸色铁青道,说话时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真是作孽死了……那扎纸匠的铺子里,有一个纸人,长相衣着,都和秀娘一模一样!”扎纸匠的铺子前,袁欣兀自因为看到的纸人而义愤填膺,而理解了她意思的白河和方阅,脸色亦是不太好看。白河转头去看了眼,在他的视角里,是没看到什么纸人的,因此可以断定,那个纸人又是只有袁欣她们能看到的“张家村限定”,是只存在于她们所见时间点的东西。但在她们所见的那个时间点,秀娘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