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人吧,只要得了自由,看什么都赏心悦目——比如那正在吹哨子的、把自己的肩膀练成双开门冰箱似的体育老师,平时看着凶神恶煞,但此时就算紧皱着眉头,秦淮也觉得这其中有些许铁汉柔情;再比如那喜欢“噔噔噔”踩着小高跟走路还烫着个泰迪同款小卷毛的教导主任,平时走哪儿都有学生躲着她,但此时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秦淮的眼里,都多了些莫名的慈爱!
风!是温暖的!一点都不热!
人!是开心的!走哪都乐呵!
“你好,同学,麻烦停一下,我们要检查证件。”
就在秦淮享受这自由的空气的时候,身旁有人叫住了他。秦淮一转头,发现是两个带着红色袖章的学生——应该是学生会纪检部的,正在巡逻抓没有证件还乱跑的学生。
方才叫住他的,是站得离他近一些的那个小姑娘。但秦淮的视线却没有停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她身后的那个人。
勉强算得上深邃的眉眼,白净得像八百年不出门晒太阳才养出来的皮肤,还有那万年不变的、清澈又愚蠢的空洞眼神——不是枭遥还能是谁?
秦淮扁了扁嘴,从口袋里掏出了摄影证。
“哦,”那小姑娘看了一眼,便把手中的违纪登记板放下了,提醒道,“证件最好挂在脖子上,免得引起误会,有些老师看见了也要给你们班扣分的。”
秦淮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检查完毕之后,那小姑娘便转着手里的笔走了。秦淮也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枭遥喊他道:“秦淮。”
闻言,秦淮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他。
枭遥伸着一个拳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但又不肯直接让他看见,于是就藏在虚握着的拳头里。秦淮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还是配合地伸出了手。
枭遥慢慢腾腾地、庄重地、非常小心地把拳头放在了秦淮的手心。
“啊?”
秦淮愣住了,心想这搞半天放个拳头上来是要干什么,但他还未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枭遥便紧抿着唇,一点点把手撒开了。
一颗糖果掉在了秦淮的掌心。
这颗糖果的糖纸非常漂亮,玉白色的底,上头用深红色画了个刺猬……应该是刺猬吧,反正看起来是个长满刺的球。
“给你。”枭遥说。
秦淮把糖果在左右手抛了一个来回,问道:“这什么糖?”
“荔枝味的。”
听见这话,秦淮有些意外,还想追问些什么,但一抬头,枭遥就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左右连个影子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