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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好吃就多吃点，吃完饭端两碗回去，晚上看书饿了吃。&rdo;刘成妈笑眯眯的，又给三个孩子一人添了一个煮鸡蛋。&ldo;哎，行！&rdo;王锐乖乖点头。刘成妈叹了一口气，在外间摆了小炕桌和刘成爸一起吃饭。难得的好孩子，人听话，学习又好，偏偏命不好，爹妈都没了，又摊上那样的奶奶和大伯，恐怕将来学费都是个问题。&ldo;我妈说，等考完了就让我去跟我老舅学修车。&rdo;大毛摸着肚皮，想起爸爸妈妈私底下的商量，就想先问问两个伙伴的意见。&ldo;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妈，我要考不上高中去干吗啊？&rdo;成子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ldo;你给我好好考，别想那没用的，考不上我打断你的腿！&rdo;刘成爸摔了筷子。成子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音：&ldo;大毛还是你好，你爸你妈都不管你，别听我爸那么说，我要考不上肯定是去当兵，我小叔在部队上呢！&rdo;刘成爸耳朵好使，自家儿子没出息的话一句都没漏听，气得砸了酒杯。&ldo;爸，当兵有什么不好啊，我成绩也不是顶好，勉强在班里排个前十而已，就算上了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rdo;刘成嘴硬的很。刘成爸直接拎着烧火棍进来了。刘成拉着王锐转圈圈，他知道王锐一向讨喜，他爸肯定不会乱打人。谁知。王锐一把揪住刘成往前一推：&ldo;四哥，别打脸，下午照相呢，要不照出来就更像胖头鱼了。&rdo;好一通鸡飞狗跳。刘成被他爸按住收拾了一通。大毛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不是活生生的报应不慡嘛！刘成龇牙咧嘴跟着两人去照相，照完相讹了大毛一根五毛的冰棍儿。&ldo;填资料的时候你多写了三岁。&rdo;大毛扯了扯王锐，满脸不解。王锐沉默一会儿，说：&ldo;以后，我就要顶门立户了，有些事，需要一个成年的身份。&rdo;大毛想了想，不吭声了。刘成一边嚼冰棍一边死死盯着百米开外的游戏机室，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转头看到相对沉默脸色都不太好看的两个同伴，狐疑了：&ldo;哎，你们俩别吵架！&rdo;&ldo;回家了，时间还早，回去还能做套模拟卷子。&rdo;王锐转身就去取车子。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正在做作业，大门被推开了。看看来人，王锐狠狠皱了皱眉头。奶奶，大伯父，大伯母。怪不得今天来，明天可是爸爸妈妈的五七呢！三七四七是他和小舅舅、小姑姑一起烧的纸，五七却是要隆重的多。&ldo;我算了，明儿的酒席得三四百，再加上七七八八，怎么也得个五百块。&rdo;大伯母直接表明来意。&ldo;我还小，这些事都不懂，还得大伯大伯母多看着点了。&rdo;王锐低垂着眼，用手背揉了揉眼眶。大伯母用脚踢了踢王大伯。王大伯干咳了一声：&ldo;咳咳，这个费用……&rdo;王锐从书包里摸出存折，这时王奶奶说话了：&ldo;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存折是能放在书包里的吗？学校里人来人往的，丢了都没地方找！你拿来奶奶给你收着，花钱的时候问我要，省得你小孩子毛毛躁躁的！&rdo;王奶奶不识字，接了存折就直接递给了大儿子。王大伯一看存折上的数字脸就黑了。大伯母伸着脖子也看到了，顿时声音就难听了：&ldo;哎呦，老二又是开园子又是种果树，一年可不少来钱，怎么可能就剩这三四百块，怕还有别的折子吧！&rdo;王锐不说话，只是盯着大伯看。王奶奶坐在炕沿上磕了磕鞋，也不高兴了：&ldo;要是有别的折子就拿来我给你收着，小孩子手上没准，被人偷了骗了都不知道！&rdo;王锐低了头，声音也不急不缓：&ldo;大伯，三年前，大伯母的妹妹开刀，你问我爸借了一万五。前年六月，你说送二哥三哥去当兵要送礼找门路，爸爸给你拿了一万。去年夏天，我家盖房子正用钱，你说大哥做生意需要周转又借了五千。当时我爸说钱不够，奶奶做主让我爸把建院墙的钱拿了出来。当时大哥不高兴，还学外面做派硬打了三万欠条给我爸。&rdo;王大伯大伯母不吭声了，直瞄炕头上的老人。王奶奶用力拍了拍炕，火了：&ldo;你个王八犊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跟长辈大小声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rdo;王锐笑了：&ldo;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死的是我爸我妈。大家都说，那边赔了八万。&rdo;王奶奶抄起一只鞋子就冲着王锐砸了过去，鼻涕一把泪一把嚎了起来：&ldo;你个王八犊子，那是我儿子的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哎呦喂，我的亲儿子喂，你咋忍心给你妈一个人扔下哎，你走了不要紧，你那个好儿子还气着你妈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