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给太妃娘娘请安的。”傅谨语笑笑,又胆大包天的白了他一眼,哼唧道:“王爷该不会以为臣女是冲着您来的吧?”崔九凌“嗤”了一声。然后就听她又补了一句:“若知道王爷也来了慈安寺,臣女哪会等到午后才动身,必定天一亮城门刚开,臣女就赶来慈安寺候着啦。”崔九凌:“……”他就知道,这家伙脸皮厚如城墙,根本不知矜持为何物。“无耻。”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扭身回了屋子。傅谨语连忙抬脚跟上。门口动静那样大,屋内的靖王太妃自然不可能不知晓,不过她深谙“不聋不哑不做翁姑”的道理,见着傅谨语之后,半个字都不提。只笑道:“你来的正好,了尘给本宫准备了一桌上等斋饭,本宫正嫌跟阿凌两个冷冷清清的,吃起来没甚趣味呢。”傅谨语行礼,不好意思道:“臣女原打算过来给太妃娘娘请个安,便回去用晚膳的,这可倒好,又变成来蹭饭的了。”崔九凌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赶饭点来请安,敢说你打的不是蹭饭的主意?”“阿凌,怎么说话呢?”靖王太妃抬眼,没好气的瞪了崔九凌一眼,然后目光一下凝住了。崔九凌顺着母妃的目光垂首看去,立时脸色黑如锅底。他雪白的锦袍上,胸膛靠下的位置,印着两个红色的唇印。傅谨语立时缩了缩脖子。她年纪小,肤色又白皙,故而并未擦粉,只在嘴唇上涂了些红色口脂,提一下气色。方才两次脑门撞到崔九凌的胸膛上,于是就留下了两个鲜红的唇印。靖王太妃惊讶的张了张嘴,片刻后,痛心疾首的斥责崔九凌道:“阿凌,语儿对你掏心掏肺,你怎能背着她与旁的小妖精作此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这不是戳语儿的心窝子么?母妃对你太失望了!”惊讶是真的惊讶。方才丫鬟只是说王爷跟傅二姑娘在门口不甚撞到了一块儿,她还以为只是胳膊腿擦碰了一下。瞧这唇印的位置,显然是傅谨语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哟,这就抱上了?这撞的好呀!撞的可真是太好了!靖王太妃连忙拿起团扇,遮住自个险些乐歪了的嘴。傅谨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崔九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对靖王太妃道:“母妃您癔症又犯了?”然后一脸冷酷无情的哼道:“犯就犯吧,横竖无药可医,也不必白瞎诊金请太医了。”靖王太妃立时拉住傅谨语,假哭道:“瞧瞧本宫这儿子,根本靠不住,往后本宫只能靠语儿你了。”崔九凌无语,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往身前一按,丢下句“儿臣回房更衣。”,然后大踏步走出了屋子。身后传来两个女子的哈哈大笑声。崔九凌:“……”这日子没法过了。闹归闹,傅谨语在靖王太妃跟前向来装乖,故而还是一脸羞愧的对唇印解释了一番:“方才臣女进门时走的太急了些,不甚冲撞了王爷,弄脏了王爷的衣裳不说,还叫了尘大师看了笑话,是臣女的不是,臣女愧疚。”“这有什么?”靖王太妃不以为然,豪爽道:“不过一件衣裳罢了,咱们靖王府虽不甚富贵,但还不至于一件百八十两的锦袍都负担不起。”想了想,又安抚她道:“至于了尘,你且放心,他有分寸的很,必不敢乱爵舌根子。”傅谨语长舒了口气,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太妃娘娘这么一说,臣女就放心了。”靖王太妃吩咐东亭端来鲜桃给傅谨语吃。鲜桃是慈安寺后山的桃树上结的,又甜又多汁,傅谨语边啃边同靖王太妃闲聊:“方才在山腰,遇见了宁王妃。”靖王太妃笑道:“她年年都来,算不得稀奇。”傅谨语“嗯”了一声,啃了口桃子,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着,咽下去后,笑道:“稀奇的是她竟然接了娘家侄女进宁王府,给世子做了屋里人……”靖王太妃“嗤”了一声,不屑道:“这叫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儿子尚未娶妻呢,就先立个良妾,这良妾还是她这个婆婆的亲侄女……世家贵族,但凡疼爱女儿的,谁肯结这样的亲事?便是不在意女儿,只冲着利益去的那些,只怕也没几个敢赌自个女儿能长命百岁。”这昏招一出,崔瑛便是不娶傅谨言,也很难娶到顶级世家出身的世子妃。想了想,她又忙表决心道:“语儿放心,本宫不是那等糊涂的,断不会干出给阿凌塞妾室、通房的蠢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