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闭了闭眼,连亵裤都是韩姨娘的手笔,说没私情谁信?深吸了口气后,她开口问道:“那古墨的事儿呢?”曹坤拿出张当票来,呈到傅老夫人身畔的高几上,回道:“这是聚源当铺的当票,背后有朝奉的手书,证实他们当铺的确收到过一块前朝隆泽斋的松烟墨,送当人正是韩姨娘的兄长韩大爷。”顿了顿,他又似替韩大爷开脱,又似嘲讽的说道:“不过这也未必作数,兴许韩家也有一块儿这样的古墨呢。”傅谨语当即就笑出声来:“曹大哥说笑了,隆泽斋的松烟墨当世统共也没留存几块,除了我外祖父使门路好容易弄来的那块,其他几块都在位高权重的贵人手里,韩大爷一个被抄家罢官的庶民,上哪去弄这样价值千金的古墨?”这还不算完,她又冷哼一声:“若能弄得来价值连城的古墨,他们父子又何必隔三差五就跑来找韩姨娘要银钱?”傅谨言欲言又止,顾忌先前傅谨语的警告,到底没敢插言。毕竟傅谨语旁的本事没有,传谣言的本事可是不小,旁人就罢了,就怕传到宁王妃耳朵里,那她跟世子的事儿就更难了。这当口,突然“扑通”一声巨响传来。傅谨语连忙朝声音方向看过去,就见傅二老爷连人带椅子倒翻在地,他如遭雷劈一般,整个人都痴了。傅二老爷视韩姨娘为自个的红颜知己,两人日日红袖添香吟诗作画,还当韩姨娘对自个情根深种呢,谁知这会子才发现,她心系的却是旁人。前些日子,她画了副极出色的好画赠与自个,说是用他赏赐的古墨画的,他当成宝贝一样挂在书房里。却原来是骗自个的,那古墨分明被她偷拿给她父兄当掉了。难怪她成日抱怨裴氏克扣她的用度,她将银钱都送出去给父兄当赌资了,可不就过的紧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想着想着,傅二老爷突然两手捂脸,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涕泪横流,仿佛月夜狼嚎一般,嗷嗷的!傅谨语:“……”傅谨言:“……”女主跟女配在这个时刻,难得在心里达成了共识:“有这样一个爹,实在是太丢人了!”12王爷跟傅二姑娘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傅二老爷那日大哭一场后,就进入自闭状态,成日窝在书房不见人。后续的事宜全由傅老夫人一手料理。她先叫人将韩大爷“请”来傅府,一番“友好和平的询问”后,确认了韩姨娘盗卖古墨的事实。又带着四个壮硕的婆子,亲自去柴房审问韩姨娘。韩姨娘受刑不住,将她跟表兄汪竹煊的奸情交待了个干净。傅家一门双翰林,将名声看的极重,这种给自个府里抹黑的事儿,必要瞒的死紧才行。于是韩姨娘以“盗取主母嫁妆”的名义,被重责三十大板后,送到了庄子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报“病故”了。而汪竹煊这个奸夫,因为有个好出身,傅家勒索了汪家不少财物,又逼着汪家许诺了傅家若干好处,然后将人给放了。傅谨语得知消息后,鄙夷的撇了撇嘴。韩姨娘身为婢妾,盗卖主家财物,又与人私通,固然不是甚好东西,但傅家装逼又势力眼,简直是下作。两边堪称绝配。若不是因为韩姨娘会威胁到母亲裴氏的性命,傅谨语才不会收拾她呢,放着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多有意思?可惜了……她看热闹不嫌事大,裴氏却是个谨小慎微的。没了韩姨娘这个宠妾,于裴氏来说固然是好事儿,但女儿如此强势,她担忧会惹傅老夫人不喜。故她装模作样的当着众丫鬟的面将傅谨语训了个狗血淋头,罚她抄《女戒》十遍,并禁足半月。傅谨语倒乐得清静,横竖她原本就要练字,无论原主还是她自个的毛笔字,都丑的跟狗爬一样,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这个身份,在原著里的设定就是不学无术、粗俗无礼的恶毒女配,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还怎么衬托女主傅谨言?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又来到第三次领取签到奖励的时候了。因上次抽到口香糖这种鸡肋物品,她这次摁下按钮前,特意净手,还叫丫鬟焚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迷信了一回。然后她就抽到了一本《烘焙简史》。过了两日,待精神略微恢复了些后,她翻开这本书研究了一番,然后立时嘴角乐开了花。这本书后半部分用处不大,讲的都是现代烘焙技术,但前半部分却是从烤箱尚未面世时的窑烤面包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