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加对弟弟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托曼高兴地叫了一声,摆动肥肥的双脚跑去着装。托曼在侍从的帮助下穿进银红小盔甲里,骑上马,手持特制的长剑,他高举宝剑。“凯岩城万岁”他喊着,朝充满稻草的皮革战士冲去。罗加大声为他喝彩。珊莎也加入应和。托曼催动小马快跑,经过假人时英勇挥剑,击中了假人骑士的盾牌。矛靶转了一圈,布垫钉头锤绕回来,击中了他的后脑勺,托曼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四周一片哄笑声,乔佛里也哈哈大笑起来。罗加赶忙跑出包厢,奔向自己的弟弟。他冲到场地上,扶起托曼,抬起他的头盔。“我还要再试一次”托曼坚定地说。罗加点头:“你真勇敢。”他站到场地边上,和也跑过来的弥塞拉一起,看托曼再次上马冲锋。这时,城门楼发出一阵声响,闸门升起,大门缓缓打开。“谁叫他们开门的”乔佛里质问。一队红色披风的兰尼斯特卫兵骑过闸门。最前面的是提利昂兰尼斯特,骑在特制的马鞍上,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黑发黑眼的佣兵。罗加、弥塞拉和托曼顿时高兴地迎了上去。提利昂拍拍托曼的背甲,又抱着弥塞拉转了一圈,两小孩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提利昂捏了捏罗加的肩膀:“不错,很结实”。罗加笑着:“舅舅,很高兴见到你”。提利昂:“好巧,我也是。”他们跟在提利昂身后穿过广场。提利昂在乔佛里面前单膝跪下:“陛下。”“是你。”乔佛里说。“是我,”提利昂说,“不过对舅舅和长辈说话,理应更礼貌一些。乔佛里,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遭遇?什么遭遇?”“就忘了你父亲大人?大块头、黑胡子、特威猛,努力想一想,应该能记得。他是在你之前的国王。”“喔,他啊,是的,很令人难过,他是被野猪杀死的。”“陛下,这是官方说法吗?”乔佛里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提利昂。罗加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明知故问道:“舅舅,是外公让您来的吗?”“是啊。你母亲在哪里?”“她和我的重臣们在开会,”国王答道“你爸和你哥打仗磨磨蹭蹭的,还没有把罗柏史塔克给我抓过来”他说着还恶意地看了珊莎一眼。珊莎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嘿,放松点,国王陛下,要见您大舅子不必用‘抓’这个词。”提利昂说。乔佛里脸色仍然不好,“你能来,我也很,很高兴。你有没有给我带命名日礼物啊?”“有啊,就是我的聪明才智。”提利昂说。乔佛里哼了一声,走了。罗加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提利昂。猎狗不知为什么也没走,“小个子,我劝你说话注意一点”他警告完,大步跟着国王离开。“舅舅,猎狗说得对,你小心一点,乔佛里其实”罗加低声说。“欠管教?”提利昂接道。“好孩子,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提利昂说。提利昂去议事厅找瑟曦太后了。罗加回自己房间,把沾了一身汗的礼服脱下,洗浴完毕。他换上一身拜拉席恩家族标志的常服。坐在桌边沉思。舅舅的话在他脑海里回响:陛下,这是官方说法吗?父亲若是还在,他像坚盾一般立在家人前面。罗加连异鬼都不必害怕,他会穿戴好铠甲跟随父亲奔赴长城,烧死杀掉那些怪物。而现在,他有一种一脚踏空就会万劫不复的不安感。罗加把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想法摊开来:——你也有所怀疑不是吗?——是的,是我告诉母亲我知道了他和舅舅的事,母亲没有杀我而是杀了我父亲,不管官方说法是怎样,我就是知道。是我的错。罗加顿时泪流满面。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摆在眼前。不能相信任何人,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做错了。这代价太大了。罗加看着桌上的匕首。如果弑亲是大罪,母亲杀了父亲,做儿子的要不要杀了母亲为他报仇?我们家的战士。父亲朗声大笑,看着他。父亲,我当不了战士,我要当一个遗臭万年的弑母者。父亲的脸像蜡油一般在他眼前融化,我们家的…战士……他的话语开始含糊不清,逐渐变调,直至嘴巴一张一合。他的脸上完全融化,全身仅剩一副骨头架子,他被转化成了尸鬼。他被异鬼的声音驱使着,举起一把刀来。劈向罗加。父亲空洞的眼窝对着他,仿佛在谴责,我儿,你怎可任由父亲变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