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想听你的声音……”他想听她唱歌。从听到她给他发的录音后就想,让她当面唱给他听。只唱给他一个人听。后面的话被他吞没在齿间,舒棠还没搞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肩上突然一沉,她没忍住啊呜一声,侧头看见,男人将额头枕在她肩膀上,鼻息带着酒劲儿,张狂肆意地包围她。他将手臂撑在她背后的那面墙上,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声音裹了微烫的酒,略显含混,听上去有些恣懒,软声请求。“你哼几声给哥哥听,好不好?”20草莓印小姑娘愣了愣,足后跟抵着冰冷的墙,眼神闪躲。哼?怎么哼?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儿径直砸下来,舒棠的脑袋有点懵。舒棠推了推枕在她肩膀上的男人,费了好半天劲儿也推不动。她渐渐地,有些小气恼,嘟囔一句:“你别说话。”他没再说话,沉重的鼻息暖烘烘地喷洒在她雪白的颈侧,从细窄的肩线望过去,舒棠的脖颈处微醺般的红。她轻蹙了一下眉,右手捏住鼻子。“身上好臭。”“我偏要说话。”男人额间碎发凌乱,暗褐色的瞳仁微敛暗光。“只对着你说。”他的话儿里带着些任性,醉酒后更加肆意蔓延,野蛮生长。舒棠无可奈何。莫名的,她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徐羡曾经在微信上对她说过的话。——哄男人你会么?——男人都是要哄的。现在这个家伙醉的不轻,胡言乱语,动作出格,神志颠倒。得哄着。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微乱的心情。正准备说些漂亮话儿来哄哄他,让他能够清醒一点。下一秒,薄琊蓦地浑哑笑了一声,口吻十分地不客气,极度危险。“小朋友是不是……嫌弃哥哥年龄大了。”舒棠一下子被呛住了,低头看他一眼,声如蚊呐,“没、没有……”他怎么会这么想呀。“那哥哥长得帅不帅?”薄琊突然直起身子,舒棠的肩膀原先被他压得有些麻,她稍稍活动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对上男人漆黑一团的眼底,略显猩红。舒棠脑袋一片空白,吓的往一旁躲了躲。男人眯着眼,身上的酒味挥之不去,紧紧包裹着她。他步步逼问:“比你喜欢的那个人帅吗?”舒棠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垂眸,抿了抿唇瓣。一个是此刻无比鲜活的人;一个隔着飘渺的一层纱。在她眼中,他们俩完全没有可比性。正在她迟疑的空档,男人不容置喙钳住她的手腕,掌心如烙铁似的,烫得她手腕滚烫,一直蔓延到全身。他的嗓音揉着沙哑,仍旧揪着这个话题问到底。“你喜欢他,有多喜欢?”舒棠不想和他说这些,委婉的转移话题,软着嗓子,“薄哥哥,我把你送回宿舍好不好?”舒棠吸吸鼻子,轻轻捏住他的手。“你别跟我闹了,我这么大的人,自己的事情还搞不清楚吗?”舒棠细声轻语:“……你老是说我小朋友,还说我早恋,可是,我明明早就长大了呀。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很早就可以明辨事理,独当一面了。”男人没回答,眼神粘着她。路灯倏地亮了,暖黄的灯光融融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他的肩膀勾出个疏落的轮廓。微烫的鼻息拂过她颈间,舒棠的脉搏突突跳了几下。他的带哑的声音摩挲着空气,掉入她耳窝。“是。长大了。”秋天傍晚的的风,吹的颊上有些干燥。“送我回去。”他突然这样说。再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将她牵着往前走,脚步有些凌乱不堪。舒棠将手抽出来,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我把你送到宿舍,薄哥哥,你要是站不住的话就靠着我……”男人身子往她那边仄了一下,四分之一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舒棠咬了咬牙,虚揽着他的腰,极为认真而小心的,护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终于到了男生宿舍门口,一路跌跌撞撞的。舒棠满头大汗,恰好看见一个小黄毛男生提着黑色垃圾袋下楼。小黄毛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又惊又疑地“咦”一声,“薄哥?”不久,又有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男生跑下楼。“我们找薄哥好半天了,总算是找到了。”这两个人是薄琊同寝室的室友。舒棠松一口气,将他交给室友,叮嘱道:“薄哥哥喝醉了,你们小心点,多照顾照顾他。”室友们应下来,打量舒棠几眼。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路上把薄琊架回来,也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