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下楼,恰巧看见薄文石在厨房磨咖啡。薄文石将咖啡渣过滤,把几杯醇厚的黑咖啡放进盘子里,对舒棠笑笑:“棠棠,麻烦你把这些咖啡端给哥哥们。”“好。”舒棠应了一声。送完咖啡回来,还剩了几杯。薄文石想了想,“你帮我给你阿姨送一杯吧。”舒棠端着盘子上楼,将咖啡放在梵妮办公的桌子上。梵妮伸伸腰,笑眯眯地看着她:“真是年纪大了,差点忘了我的名字怎么签。”她将礼品袋翻过来,“棠棠,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新年快乐写的没错吧?”舒棠转头看过去,看向梵妮手指的方向。bonneannée(新年愉快)by:fannie她猛地脚步一顿。20草莓印“薄阿姨……”舒棠张了张嘴,吃惊的看着梵妮,说话儿声音结结巴巴。梵妮偏头看她:“嗯?怎么了?”“没什么!您的咖啡!”舒棠指了指桌子上飘香的黑咖啡,攥紧掌心,后撤几步,略显慌张的掩上门,“阿姨,我先走了!”“……”梵妮带笑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这个小姑娘怎么突然毛毛躁躁的?……舒棠一路狂奔下楼,掌心挂着一层汗。她拔腿飞似的奔向别墅外的小花园,坐在秋千上,纤细的双腿轻轻荡着。满怀心事。她头脑一片混乱,就像毛线团似的,找不到线头,不知道从何开始理顺。这个男人作出太多令她匪夷所思的举动了。薄阿姨就是设计大师fannie。薄家家大业大,根本不缺一件七位数的外套钱,更何况设计师还是薄阿姨。舒棠想不明白,究竟她哪里让他看不顺眼,非要这样玩弄她。她愈想愈觉得,又委屈又气恼。舒棠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跳下来进屋。身后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沉著有力的嗓音响于耳侧,丝丝缕缕钻入心窝。“好玩么?”薄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指腹摸索着下巴颏,垂眸打量着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秋千?”见她呆呆地,黑睫微卷,一动不动。他两手抓住吊着秋千的铁索,矮了矮身,眉梢上挑:“哥哥帮你推?嗯?”舒棠反应过来,鹿眼圆瞪。他还想帮她推秋千,这个狗男人想的真是太美了。嗯,狗男人。狗男人!!小姑娘恨恨地瞪他一眼,跳下秋千往前小跑几步,在五米之外停下来,食指按着眼睑做了个鬼脸:“薄哥哥,你去长廊里倒数第二个花瓶下看看,那里有我送你的临别礼物。”说完,舒棠没有看他的表情,足尖轻轻一拐儿,一溜烟就钻进正门不见了。黄昏时分。用完下午茶,舒棠和舒北南告别薄家。薄琊垂手伫在黑色宾利前,轻轻弯腰为舒棠打开后车门。舒棠“哼”了一声,跨入车内,又想起什么似的,气咻咻地瞪了那男人一眼。舒北南猛地把她的脑袋摁回去:“你瞪什么瞪,这么没有礼貌!”舒棠哼哼几声,抱肘。舒北南咬咬牙:“你这小兔崽子越发牛逼了。”舒棠撇撇嘴:“你才知道啊!”她今天心情特别不好。舒北南懒得和她吵,看一眼薄琊:“薄哥,我们先回去了。”“嗯。”“对了,棠棠下半学期就要飞到法国去了,感谢薄哥这小半年照顾她。”舒北南咳嗽一声,拍拍舒棠的肩膀。舒棠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哥哥说的对。”宾利一骑绝尘,消失在视野里。薄琊来到长廊,数了数花瓶个数,走到插着满天星的花瓶旁,白嫩的小花骨朵一簇一簇的,不十分显眼,却煞是灵动。他轻轻挪开花瓶。磨砂质感的瓶底,平整地压着一张贺卡。男人眉一挑,将贺卡翻了个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滑稽可笑的,大乌龟。贺卡上用深黑的马克笔,活灵活现地画了一只简笔画大乌龟,仰面朝天,看上去有些笨拙。左侧引出一个加粗的小箭头,箭头所指的方向,小姑娘用幼圆体写下:这是你!!生怕力度不够,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她特地将文字描了好几遍,黑渍渍的墨水力透纸背。男人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几下,胸腔微震。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车刚开出别墅区没多久。舒棠愈发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她自个儿两手空空,包忘在薄家了。“哥哥,我的包没拿。”舒棠懊恼地捂着脸,刚才正在气头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