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太太笑呵呵,显然很是满意:“果然是侯府的女孩儿,稍微一打扮便气派非凡。”又看向苏夫人:“你挑的衣裳果然合适,只是怎么没有首饰?”“回老太太,首饰是有的,”苏夫人疑惑地看着星河:“怎么没戴呢?珠钗,耳珰,镯子,八宝金项圈不是都准备了么?莫非是不喜欢?”星河忙道:“是有的,多谢太太费心,只是我不惯戴那些好东西,万一粗手粗脚地有个闪失,岂不辜负了太太的美意。”苏夫人笑道:“这话胡说,给了你的,自然任由你去用,丢了就丢了,什么大不了的?再给你补上就是了。花儿一样的女孩儿,自然要打扮的精致些,不仅我看着喜欢,老太太也喜欢呢。”谭老夫人听了这话才又笑了:“我当呢,这孩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从头到脚太素净了,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原来她不戴。星河儿,听话,回去捡着那喜欢的戴起来,若没有可心的只管再跟你太太要。”星河眼圈微红,仿佛极为感动:“老太太跟太太的心意太重,这怎么当得起呢。”苏夫人起身,握住她的手:“先前苦了你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府,自然得加倍的疼惜,不要说别的话了,不然就辜负了老太太跟我的心。”星河这才屈膝:“是。”容霄听到这里,便打量星河的脸,忽然道:“三妹妹没有耳洞!”苏夫人没留意,闻言转头细看,果然见星河的耳垂玲珑如珠,但毫无瑕疵,并无耳洞。星河有点羞涩地:“小时候没打,后来我又怕疼,就没有弄这个。”谭老夫人笑道:“偏偏霄儿眼尖,不打紧,改日有机会再穿一个就是了,不会很疼的,女孩儿么,戴了耳珰,更好看些,你姐姐们就都有。”星河心里虽不愿意,这时侯只得先答应了。倒是容霄说了句人话:“老太太,三妹妹就算不穿耳洞,不戴首饰,都好看的十分呢,怪不得那些人说她比庾家的清梦妹妹还更好看,我先前不信,现在总算心服口服。”谭老夫人没怎么样,苏太太皱了眉:“你又在瞎说了。”容霄吐吐舌,不再说下去。苏夫人又对星河道:“对了,你还没见过侯爷,先前侯爷不在家,这会儿应该回来了。我领你去见一见吧。”容霄立刻自告奋勇:“何必劳烦太太多走一趟,让我领着三妹妹去就行了。”苏夫人看他一眼:“只怕你又多嘴多舌的。”容霄笑道:“我不敢了,就叫我去吧。”谭老夫人才道:“既然这小子今日爱动,就让他去吧,他们兄妹也好多相处相处。”听了老太太发话,苏夫人才松了口。容霄陪着星河从老太太上房退出来,带她往前院而行。他虽在夫人跟前许诺不会多话,但实则一点不消停,不住地问星河在驿马县的情形等等。星河给他聒噪的心里有些上火,面上却还是温温柔柔的,瞅准机会反问:“宵哥哥,你方才说的、庾家的清梦妹妹又是谁?”容霄给一声“宵哥哥”唤的浑身受用,当即笑道:“哦,妹妹大概不知道,就是宁国公府的庾清梦妹妹啊,都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呢。”“第一美人儿?”星河假笑道:“这……是不是有些太轻浮了?堂堂的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给这么议论?”容霄笑道:“妹妹你年纪小,怎么也这么道学?不是我说,现在见你的人还少,若是多见几个人,以后这第一美人儿的头衔只怕就落在你身上了。”星河下意识地皱皱眉,她可不愿意有这种劳什子头衔。平儿听到这里插嘴:“宁国公府……二爷见过那位庾二爷吗?”“庾二爷?”容霄眨了眨眼:“啊,你说是凤臣叔叔啊?”星河听见“凤臣”二字,心头一动,蓦地想起当初在冯家的时候,也曾从小道士的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只是当时没来得及询问。平儿道:“凤臣叔叔?”“这是庾叔叔的字,他单字一个‘约’,字凤臣,”容霄滔滔不绝的,突然问,“咦,你怎么问起他来了?”星河看了平儿一眼,平儿立刻会意:“这位二爷的名头很大,我们在小县城也听说过。”“哦,原来如此,”容霄一点不怀疑,笑道:“凤臣叔叔自然也是名人,他跟父亲也有些交际,以后备不住还有照面的机会呢。就是怕他贵人事忙的……”眼见将到了容元英的书房,容霄住了嘴:“你们且等等,我去问问老爷在不在。”见容霄去了,平儿按捺不住,凑近星河道:“姑娘,这老太太跟太太对你倒是很用心呢。”她说着松了口气:“我的心总算能放下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