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偶然想起来罢了。”容妃笑着给楚沉添了茶水,又道:“今日宫宴之上,其他几个皇子为了讨你父皇欢心,定然会对质子百般刁难。母妃只希望你记住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楚沉闻言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太子的话。太子要他无论如何不可惹皇帝不快,只不知太子所指究竟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而且容妃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些?总觉得话里有话。快到了宫宴的时间,楚沉喝完了茶从容妃的住处出来。重阳正等着门口手里拿了件大氅,没想到楚沉身上已经披了一件。“到底是容妃娘娘想得周到,我倒是多虑了。”重阳将大氅收起来,递给身边的随侍。“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楚沉问道:“人赎出来了吗?”重阳挠了挠头道:“我到了长宁湖畔一看,爷说的那艘画舫早已人去船空,别说是画舫里的小倌儿,就连船上的伙计都不知去向。”楚沉一愣,问道:“一夜之间人就走光了?”“我暗自打听了一下,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重阳道:“想来是昨夜爷在那里落了水,他们怕受到牵连吧。”楚沉拧着眉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到那没来得及看清面目的救命恩人,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怅然。宫宴设在一处宽敞明亮的殿内,里头燃了暖炉,倒是不觉得冷。楚沉进去后走到五皇子旁边的席位坐下,不一会儿工夫几位皇子和几位后妃也纷纷到了。此前楚沉已经根据原主的记忆,梳理过皇宫中众人的地位和特征,今日见到真人,他便忍不住多观察了几眼。朝中的六位皇子中,最出色的自然是三皇子楚骁,他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外表出众且气度不凡,坐在众皇子之首,十分有储君的架势。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大皇子体弱,二皇子母妃早死,所以都没什么存在感。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贵妃所出,一个看起来很精明,一个则傻的冒泡……后妃中今日列席的,只有皇后、贵妃、容妃以及宫里唯一的男妃——宁妃。宁妃是大皇子的生父,也是大楚皇宫唯一的男妃,据说他当年生产之时十分凶险,导致大皇子一直体弱多病。楚沉一眼望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妃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反观皇后虽打扮地低调,却难掩贵气,容妃和宁妃则一个温婉优雅,一个沉静淡然。“呦,这不是昨晚刚掉到湖里的六殿下吗?”贵妃带着笑意瞥了楚沉一脸,捏着嗓子道:“六殿下为了和南风馆的小倌儿玩闹,性命都差点丢了,倒也是舍本儿。”他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楚沉的身上。楚沉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道:“倒也多谢五哥带着我,这种地方我不太熟。”贵妃闻言白了他一眼,不再做声。这老六平日里最是软塌塌的好欺负,今日也不知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陛下驾到。”首领太监一声不轻不重的喊声自殿外传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楚沉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见对方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雍容华贵,颇有帝王之气。“今儿是家宴,都不必拘礼。”皇帝说着伸手扶起皇后,两人走到了主位坐下。贵妃在皇后身后翻了个白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今日难得几位皇子都在,陛下也因为前线的捷报十分欣喜,倒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皇后开口道。皇帝闻言一脸笑意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看上去两人颇为恩爱。贵妃闻言开口道:“前线捷报的事情臣妾都未曾听说,皇后消息倒是灵通。”贵妃这话半是找茬半是撒娇的,皇帝闻言不以为意,开口道:“是朕同皇后说的。”“沧绥国在西北吃了败仗,大楚的儿郎们扬我国威,想来无论是西北还是北疆,觊觎我大楚的狼子们也该收收野心了。”太子开口道。皇帝闻言频频点头,提了杯酒道:“那这第一杯酒,就敬大楚儿郎。”众人纷纷应和,一杯酒下肚,席间的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这个沧绥国和尧国向来狼狈为奸,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咱们大楚虎视眈眈,这回长了教训了,估计尧国也得被震慑一番。”五皇子小声朝楚沉道。楚沉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吱声。依着今日的形势来看,沧绥国战败的消息不止是皇后,连太子也早就知道。怪不得昨夜太子说让他不用担心和亲的事情,提出和亲的是尧国,尧国与沧绥同气连枝,沧绥吃了败仗,就等于尧国吃了败仗。看来和亲一事暂时应该难以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