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们敢公然带人挑衅朝廷,要说他们不想造反,傻子都不信。“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事关重大,在下还需要时间考虑。天色不早了,不如”陆乔还没说完,就听燕王开心地说:“不如我在你家住一晚吧。”什么?陆乔看着对面白白软软、笑容可爱的男孩子,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好使。他是想害死她吗?一个藩王突然跑到她家里来住,这消息要是传到多疑的皇上耳朵里,陆乔就可以等着被抄家灭族了呢。“殿下,我家比较小。”“小是小了点,我可以将就一下。”燕王笑眯眯。“时间长没打扫,脏得很。”“没事,本王的下属很多,让他们打扫。”燕王笑眯眯。“我家厨子做饭不好吃。”陆乔快编不下去了。“长安的食肆多得很,吃不是问题。”燕王笑眯眯。陆乔:好像把他脸上的笑撕下来在地上踩两脚啊!坐在隔壁花厅等陆乔的楚歌听不下去了,他叫来木棋,让他给陆乔递个话。片刻后,陆乔诚恳地对燕王说:“殿下,我家刚办完两场丧事,怕冲了您的贵体,实在不能留您。”若是实际困难,楚煜有办法解决。可这种鬼神之事,他可没法子。于是,他只能含着怨恨离开陆家。临走前,楚煜刻意在堂屋门口站了站。他看向隔壁花厅,透过白色窗户纸,隐约可见一抹细瘦的身影。哼,走着瞧。迟早有一天我会征服你的夫君,让你独守空闺,夜夜垂泪。只可惜,楚煜还没来得及开始实施抢夫君的计划,陆乔就离开了长安城。事情是这样的。淑妃无端动了胎气,皇帝调查出来的结果是清河县主克了淑妃,化解之法是清河县主必须离开长安。于是,皇帝正大光明地把武状元陆乔调去了北境,无召不得回京。怕被说闲话,皇帝大笔一挥赐了陆乔正四品的归德中郎将。要知道往年的武状元最高不过六品下,钟朗熬了许多年才熬到归德中郎将的位置。楚歌觉得自己连累了陆乔,羞愧得差点要上吊,吓得陆乔赶紧哄。“这是好事啊,正四品呢,我要少熬七八年。而且边境没人认识咱们,你可以穿回男装,日日随我到处走,我们朝夕不分离,多好?”听到后一句,楚歌哭肿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得?我可以时时刻刻守着你?”“当然是真得。”陆乔早就想好了,去边境不是件坏事。虽然条件差了点,没有长安繁华,却也没有长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完全可以谎称楚歌是她亲戚,带他出去玩。“我是你的什么亲戚?”陆乔把人压在身下,揉着小小鸽说:“弟弟。”半月后,陆乔和楚歌将长安城的产业和仆人安置好,托镇国公照顾。陆乔在殿试上救了楚星泽的命,镇国公一家对陆乔满是感激,自然尽心尽力。安国公屡屡想侵占陆家产业,都被镇国公顶了回去。徐明哲被楚星泽整治得错过了科举,镇国公夫人设计安国公娶了平康坊的女子,闹得安国公府后宅不宁,传出了宠妾灭妻的丑事,安国公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败落下去。而在北境的陆乔和楚歌,却过得很是不错。长安城是秋天,北境却已经入了冬。陆乔带着楚歌到北境的第一天,在平野城最好的客栈里,楚歌穿上了男装,是陆乔的衣服。黑夜降临,窗外飞舞着漫天大雪。客栈后院宽大的屋里生了地龙,热气蒸腾,烛光很亮。清瘦郎君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袍,玉冠束发,腰缠鸦青色荔枝纹犀带,勒出盈盈一握的窄腰。挺秀高欣,齿白唇红,袖口露出一寸纤细的手腕,莹润如玉的光泽让人很想摸一摸。“好看吗?”楚歌照着铜镜,忐忑地问沉默不语的陆乔。“好看,好看得让我想”陆乔用行动回答了他。---陆乔的官职比平野城的知州还高一些,她接管得很顺利。入了冬,匈奴犯边的频率很高。每有战事,陆乔都身先士卒。她带的队伍百战百胜,伤亡最少,“战神”一名逐渐传开。匈奴大将乌拉卓然不服气,带了三万兵将攻打平野,却反被陆乔打得溃不成军,抱头鼠窜。经此一役,战神名号彻底打响,平野成了北境最安全的地方,许多人专门迁来。陆乔因地制宜,在平野实行屯田民兵制。无战时,军士就是普通人,种田、打猎、做生意。有人犯城,丢下锄头就可以扛刀卫城。与此同时,楚歌居然也有了拥簇者。起因是楚歌替陆乔画的地图被其他将领看到了,其精美绝伦,令他们纷纷垂涎。得知是她的“弟弟”楚歌画的后,将领们改为讨好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