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谢家的小少爷与秦霄是死对头,又是同龄,从小到大都念同一所学校,且同一班级。堪称阴魂不散。
前世江一眠结束特训回来,替秦霄收拾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谢家这座高楼在商场上是如何一点点倾颓崩塌,谢昀是怎样一步步自取灭亡的,没人比江一眠更清楚。
这一世,江一眠的目标不是他,自然懒得与他口舌之争。
可谢昀不是省油的灯,见江一眠不理人,他又接着嘲讽,“秦霄搞了你都不敢承认,你还上赶着为他做事呢?你说你也是,长了一张这麽漂亮的脸,反正都是卖屁股,不如来我家的场子里做做?起码把老板们伺候高兴了,还能混个小情人当当,这辈子也就吃穿不愁了。怎样,考虑考虑?”
这话着实太难听,张源和何湛都听不下去,只是何湛不过是个调酒师,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
但张源却没什麽顾忌的,谢家本就是靠娱乐産业起家,后来入驻地産行业,与秦家争夺项目向来是不折手段。包括津海项目这块地,当初也是争得头破血流。他为秦氏集团办事,自然不会给这位对家的没用少爷什麽面子。
“谢小少爷,你这话没凭没据的,可不兴侮辱人啊!我们大少爷与江管家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这一点早就澄清了。你与其在这儿满口喷粪,不如担心担心谢大少现在是不是正在来抓你的路上!”张源说完就挤到两人中间,使眼色让江一眠走。
他身形本就胖,中间的距离又很短,为免挤着江一眠,他只能往谢昀那儿挤,一屁股将人撞得连退几步。
谢昀顿觉冒犯,而且他生平最怕他大哥,也最讨厌别人拿他大哥压他。此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怒火直沖脑门,抄起身侧的高脚凳就朝张源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何湛来不及喊出声,意料之中的嚎叫声没有响起,实木凳子的碎裂声在震耳的音乐声中毫无存在感。
张源回头张大了嘴巴,心悸之余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纤细白嫩的手肘竟能替自己挡下这重重一击。
同样震惊的还有何湛和谢昀。
此时有不少人发现了动静,都纷纷侧目,朝他们看了过来。音乐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可谢昀怒气上头顾不了那麽多,啐了一声“妈的”,又抓起一个高脚凳砸了过来。
江一眠脚尖迅速一点,握住从地上飞来的凳腿,一个闪身,尖锐的断裂面就抵住了谢昀的咽喉。
这一次没等凳子落下,谢昀的动作就顿在了半空,喉间一阵刺痛。
刺得不深,只冒出一点血珠。
但疼痛感很明显。
要不是这疼痛提醒着谢昀,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麽一天。向来都是他揍别人,这次揍人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就被别人给制住了,这可是头一遭。
何况制住他的人还是江一眠。
那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江一眠哎,怎麽可能?
江一眠向来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这麽多年谢昀拿秦霄没办法,但欺负江一眠却是易如反掌。
可眼前这个眉目冷厉,挨了一凳子非但纹丝未动,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制服自己的人,是江一眠,却怎麽也不像江一眠。
谢昀僵着手举着凳子,放下太怂了,不放又怕他真刺进去。只能愣愣地立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江一眠那双冷厉的浅棕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