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睡醒的声音很慵懒,软糯得像棉花糖。“我们家。”林锐哲吻了吻叶姝的嘴角,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取出叶姝的行李,林锐哲向叶姝伸出手。叶姝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别墅。“林锐哲,为什么是我?”叶姝问。林锐哲莫名,“什么?”“为什么和我结婚?”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带着目的结婚,为什么知道还要答应。林锐哲歪头一笑,“不是你求的婚吗?”拉着人站到客厅中间,他问,“喜欢吗?”叶姝看着这个陌生的空间,一屋子的暖色,驱散了隆冬的寒气。偶尔冒出来的粉色凭添几分甜蜜,糖果色的相框里全部是她的照片,有背影,有侧脸,有笑,也有生气,而这些都出自他的手。沙发上铺着毛绒绒的毯子,放着抱枕和玩偶,不管是旁边的小桌,还是前面的茶几,都摆着她喜欢的零食,就连薯片的口味都没错。林锐哲牵着叶姝把整个家转了一遍,知道她很懒,所有的设计都是能简单就简单,光是设计稿就返了很多次。最后去的地方是花园,因为在别墅区的边缘,花园格外的大,左上角有一棵树,光秃秃的树干一个人抱都抱不住。树下摆着长长的木色桌椅,旁边还有摇椅。林锐哲带着叶姝走近,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他在她的耳边说:“这是海棠树。”“我听抚养我的那个爷爷说,我母亲很喜欢海棠,以前她住的院子里有很多海棠,春天一到,整个林家就属母亲的院子最好看。”那个老爷爷还告诉他,母亲很爱他,怀着他的时候总是喜欢在海棠树下看书,给他讲故事。“所以你把海棠刻在身上?”叶姝想起那时他说,海棠对他很重要。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吧,所以对与海棠有关的事物都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时装发布会的请帖和模特脸上的油画,不是因为温朵喜欢海棠,而是因为温朵知道他对海棠的偏爱故意而为之。“嗯。”手臂紧了紧,“就感觉她一直都在我身边。”林锐哲噙着简单的笑,光秃秃的树干落在他那双春水般的眸子开出艳~丽夺目的海棠花,就像那年他站在围墙下,起风了,花瓣从头顶落下,下了一场玫红的雨。海棠花探出了高墙,里面是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她死后院子会被封了起来,他进不去,只能站在墙外。终于,当他长到可以翻过围墙的年纪,他毫不犹豫地翻进了院子。太久没人居住的院子已经破败,花园里杂草丛生,几株海棠依旧开着艳~丽的花。池子的水已经干枯,地底的淤泥裂开了道道裂痕,长出一些耐旱的草。主屋被大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看着院子里精致的布局,他能想象它曾经的风光,只可惜,母亲走得早,那个院子现在与旧时皇城的冷宫并无区别。“这是母亲院中的海棠,初二那天我回去晚了,只剩下这株没被砍掉。”他一直以为母亲在林江年心里是不一样的,所以作为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他不被林江年喜欢,被林也伊憎恨,他无话可说。而事实证明,母亲不是特别的,封锁了三十年的院子在大年初二那天被人打开,下人们把院子的东西全部丢在脏乱的地上,设计师指挥工人砍掉院子里的大~片海棠。他得到消息从机场赶回去的时候,院子里的海棠被一棵一颗的砍倒,倒下的海棠树被一刀一刀的肢解。剩下最后一株孤零零的立在院中,工人挥舞着斧头即将砍上去。他把工人和下人全部轰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最好的园艺师将最后一株海棠移植到自己的别墅,然后把母亲生前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整理好,等他一切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没有忘记叶姝的暗示,所以他还是去了叶姝家,但是已经晚了。她和她的家人已经睡下,他只能站在楼下,看着楼上,幻想着她会看到他。当他看到她房间灯亮起的那刻,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打了电话。因为他很想她,他想抱她,哪怕只有一秒钟他也心满意足。“对不起,那天没有去你家。”林锐哲知道叶姝是希望他去的,她在感情上不是个直接的人,很多事情她都藏在心里,很多时候她喜欢打哑谜。她的每句话、每个眼神他都懂。同样的,她也知道他所想。他们是一类人,所以在每次即将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纱时,他们会不约而同的避开。“对不起,那天没有陪你。”林家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处理,他根本没办法留下,来见叶姝已经是偷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