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好没用,他们这麽信任我,我却把两百万人置于西耶那和亚洛的控制下,让他们直面危险……我真的是一个很没用的人,我不知道父亲为什麽要把重任交给我……所有人都相信我能安排好一切,但我真的压力好大,我好怕因为我的决策失误害死他们,害的阿佧灭国……”
芬戈尔的脸埋在勒罗伊的颈窝,眼泪顺着勒罗伊的锁骨落进勒罗伊的衣服里。泪水滑过勒罗伊心髒的位置时,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芬戈尔的情绪,他感受到了芬戈尔的压力。
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大程度的感同身受,这便是所谓的“共情”。
勒罗伊想说你的努力我都听到了,想安慰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他什麽也说不出来。他戴着手铐,甚至没法给芬戈尔一个拥抱,只能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背,安静地让芬戈尔抱着。
明明勒罗伊什麽也没说,他的脸甚至偏向芬戈尔靠的另一侧,芬戈尔还是感觉到勒罗伊有认真听。他什麽动作都没有,只是默默地陪伴,这种无声的支持和理解已经让芬戈尔感觉到莫大的安慰。
芬戈尔的情绪稍微平複了些,没有撒手,抱着勒罗伊安静地待着,竟然也不感觉到尴尬。安静的房车内部衬得外面的喧哗更加大声,已经超出正常交接人和钱的动静了。芬戈尔放开勒罗伊,站了起来,打开车门时,他又变成无坚不摧的战时总管大将军了。
“怎麽了?”
赫维扶了扶被挤歪了的头盔,彙报道:“联军嫌老人太慢,推了他们,老人们差点摔倒了。我们这边喊不许推,联军以为我们要闹事闯关闸,抢人不给钱。”
芬戈尔拎着一箱钱朝联军走去。联军的枪口齐刷刷地对準了他,他示意自己身上除了这箱钱没有带任何东西,在联军的负责人的允许下近身,对联军负责人道:“兄弟们工作了很长时间,有点累了,所以情绪有点敏感,您多见谅。”芬戈尔把钱箱交给联军负责人的亲兵,“这些是给联军兄弟们的烟酒钱,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交接。”
联军负责人面上表情稍缓,对亲兵吩咐道:“让这批人休息一下,换一波不累的人过来。”
芬戈尔听出联军负责人不想停关闸,建议道:“现在只有一个关闸,过关的人太慢了,兄弟们工作时间太长。如果您愿意多开几个关闸,大家都能早点休息。”芬戈尔轻声在联军负责人耳边说了个数字,“当然,多开几个关闸您的管理压力会更大,这个数字是给您的加班费。”
联军负责人哈哈大笑,与芬戈尔热情地握了握手。
联军要麽不肯放人,要麽一口气开了24个关闸,负责点钱的阿佧士兵数钱数得手都黑了,阿佧接送老人和小孩到火车站的接驳车轮子都开冒烟了,一个火车头原本拉8节车厢都增加到16节车厢了,终于在第七天的淩晨撤离了40万18岁以下的未成年和30万60岁以上的老人。
奥斯本彙报道:“目前在联军控制下的阿佧人,西二能源矿共2万余名,西三能源矿共3万余名,西四能源矿共130万余名。共计135万人。”
芬戈尔闭了闭眼:“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芬戈尔问:“老人和小孩住的问题解决了吗?”
奥斯本答道:“从您决定撤离西二和西三能源矿的人的时候就调派人手抓紧修建临时住所了,但从西四能源矿撤离的那70万人远超出我们的计划,所以有一部分人会临时安排在中一能源矿和中二能源矿居民的家里,后面临时住所修建完后再将他们安排进来。”奥斯本叹了口气,“现在哪里都很缺人。被制裁后无法进口粮食和蔬果了,要修建足够多的农业大棚、大棚里要有足够多的劳动力干活,赶在全国的存粮吃完前産出足够养活2000万阿佧人的食物;您要的熟练矿工人数不能动,修建高速铁路要人、修建临时住所要人,还得有人照顾西四能源矿的老人和小孩吧?仅靠从西边撤离出来的人真的不够用了。”
弗尼奥听得头都大了:“反正现在也没法出口能源了,要不其他矿先停止挖能源,先调过来帮忙吧?”
路西法:“除了西边不得不撤离的,其他人在别的城市里生活得好好的,哪里愿意跑来沙漠吃苦啊?”
路西法说的没错,整个阿佧生活条件最恶劣的地方当属他们现在所处的哈素海沙漠中心的常备军军营了。
阿佧南部临陆心海,气候温暖湿润,年降水量400以上,大大小小的城市沿海而立,其中最大的城市是首都曼丹,而阿佧北部只有围绕9座能源矿形成的9个城市。
西部四座城市有从西边的乌海吹来的水汽,东部三座城市有从北冰洋吹来的水汽,年降水量在200-400,植被没有南部那麽密,多是低矮的树林、草原、荒原等。
中部两座城市,既不临陆心海,也不临乌海,从北冰洋吹来的水汽被阿佧东北部的山脉阻挡,年降水量200以下。再加上阿佧还没靠卖能源发家前,生活在中部的先辈们没有节制地放牧,于是阿佧中部形成为全国最不宜居的哈素海沙漠。不知为何,阿佧的常备军军营设立在沙漠中心,因此7年前芬戈尔从王宫来到军营非常不能适应。
哈素海沙漠不宜居,但地势平坦开阔,面积很大。安置约470万从西边四座能源矿撤离的人的临时住所就修建在中一能源矿和常备军军营之间。芬戈尔在火车上遇到的推销投资滴灌技术种植农産品的大棚也在哈素海沙漠迅速崛起,承载了全阿佧的期望。从高空往下俯视,原本只是一片黄沙的哈素海沙漠如今密密麻麻满是房子和大棚,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