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奇怪,往常吕鹏飞找他,都是直接进来寻,鲜少在外面托人叫的,今天这是怎麽了?
寻思着,他起身出了门。
在门外扫视一圈,没见着那小子,他正狐疑间,忽听有个声音响起:“你,就是小成吧?”
这是道中年男人的嗓音,听在耳里,似乎带了丝颤音。
秦天成顿时如泥塑一般,呆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到一张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面孔。
这人身穿一件及膝风衣,脚边一个皮箱,个头与他差不多,身形不似普通中年发福那样臃肿,反倒有些健瘦,皮肤偏白,眉眼间和他妈妈有些许相似。
不过瞬间,秦天成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眼眶也发热起来。
“舅舅?”他疑惑地问。
对方眼中含泪,重重点点头:“是,我是周子川,你的舅舅。”
“我,一会儿,还有……”秦天成语不成句,回身瞧一眼教室门,忽又改口,“管他什麽——”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子川一把抓住肩膀,抱进怀里。
阶梯教室外的走廊里,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各自潸然泪下。
教室门口,刘媛看到这一幕,面色诧异,正想出声,却被好朋友一把拽进了门内。
“秦天成什麽情况?”刘媛问拉她进门的陈丽。
“听到说是舅舅什麽的。”
“舅舅?没听说他有个舅舅啊。”
陈丽摇头表示不知:“哎别管了,老师来了。”
刘媛疑惑着跟在陈丽身后坐下,却无心听课。
512寝室里,周子川坐在秦天成的床铺上,用手拍拍被褥:“感觉不是太厚。”
“没事,有暖气。”秦天成说着,拿起暖瓶往杯子里倒水,“倒是您,穿太少了。”
周子川看看自己的风衣,笑道:“走得太着急,忘记了北京的气温比加州低。一下飞机,我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要不您先穿我的,咱们去商场看看有没合适的?”
接过秦天成递来的热水,周子川喝了一口,摆摆手:“不用,也不是太冷。倒是你,下面的课不上,不要紧吗?”
“没事,今天一天的课程,我都已经自学过了。”
周子川瞧着他,眼神里尽是欣慰之色:“不是何敏告诉我你的情况,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外甥,以为都在那场变故中……”
“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可当初不得已断了所有音讯,这麽多年过去了,再想要找回来,谈何容易!”
经过一番言谈,秦天成才知晓,三十年前,舅舅在姥爷的全力支持下出海留洋,却成了周家洗脱不掉的“重罪”。
而这所谓的“重罪”致使姥爷在乱象中殒命,姥姥余生离不开轮椅,他的妈妈也背负上了山一般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