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前世的爷爷奶奶在林场干了大半辈子,他奶奶就是负责专门摘茶叶嫩芽的,而他爷爷是炒制茶叶的师傅。可惜,他出生的时候,林场效益不好,他们也都分流下岗了。
不过,他爸爸被他爷爷带着喜欢喝茶,他奶奶每年都去以前的老林场找老同事去摘些嫩芽回来给他爸爸炒制茶叶。方致远从小看着,一直到十一二岁,他奶奶不在了,他家才没炒茶叶。
他家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茶叶,他爷爷又去的早,他奶奶手艺比旁人只是略强些。方致远小,也喜好不来茶这样深沉的玩意,因此他就知道他爸爸喝的茶叶是什么样的,他奶奶是怎么炒制茶叶的,其他的却是不清楚了。
不过,方致远知道就这样在这儿也尽够了。毕竟在李虎的记忆中这儿茶叶是个稀罕物,价贵物少,十分的受富人的追捧。好茶自然不用愁卖,可一般才茶也不担心卖不掉,西边那些吃羊肉牛肉的地方最喜欢茶饼了。
可方曾这样的问话却让方致远为难了,他干脆还是推给了那位薛嬷嬷,装作不在意是说道:“舅舅,这茶叶你不认识吗?可我就见过薛嬷嬷用这个炒制过茶叶,就是上次去陈掌柜那儿喝的那种有些苦苦的茶叶啊?我每年都看他做,嬷嬷说他喜欢喝,不过却从不告诉别人,只留给自己喝。”
方致远的一番话让方曾心里琢磨起来,看来这薛嬷嬷出身不简单啊。这柿饼茶叶样样是挣钱的玩意他却只做了自己用不卖,看来还是担心怀璧其罪啊。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外面来的,要真有了大量的钱财,难保没人动歪心思。
方致远是他的外甥,他自然知道方致远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话。方曾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虎子,你知道大概的炒制过程,也没做过,怕咱们也试不出来啊。”
方致远这还是有信心的,他奶奶炒茶叶的时候,他爸爸妈妈都上班,可都是他帮着烧火的。虽然没亲自炒制过,可火候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信心满满的说道:“这有什么,舅舅,你看这这么多的茶叶,咱慢慢的试,总能做出对的来的。”
方曾一想也是,他有些心急,看着日头还早,干脆就让方致远教他怎么摘茶叶嫩芽,准备摘一些回去试试,也会放心些。方致远也很赞成,正好他的背篓是空的,于是两个人就摘起了茶叶。
等方致远的背篓压满了,看着已经正午时分,方曾赶紧带着方致远回家去了。午饭过了,方致远和方曾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就下了碗面条添肚子。方致远把茶叶倒出来挑挑,方曾把鹿给处理了。
小鹿可以放着,可死的了大鹿却是等不得的,开春温度高,这东西也放不了几天。所以,方曾就是再心急茶叶也知道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歇了一会,方曾还是带着今天的野味去了镇上,这到手边的钱怎么也不能折了。
方致远则是回想着他奶奶做茶叶的步骤,准备等他舅舅回来就开锅炒制茶叶,也让他看看这茶叶到底品质如何。虽然分不清龙井与碧螺春的区别,可好歹是看着他爸喝茶长大的,什么样的茶叶泡出的茶水好还是知道的。
方曾回来的也快,还带了猪肉和一些零嘴。方致远看着方曾回来心急火燎的就给方曾说了炒制茶叶的过程。特别是炒的时候那火候是怎么样的,第一遍的火要多大,剩下的几遍又是什么样的火候。细细的说了一遍,就打算自己上阵去炒制茶叶。
方曾也好奇这茶叶到底能不能成,两个人就开始了。一开锅,方致远才想起来这儿没有那种厚厚的手套子,如果用手去炒的话,那烫手的温度他是接受不了的。想想,还是把他那白白的毛手套给拿出来用,为着不掉毛在锅里,他反过来用。
炒制的过程比较繁琐,方致远炒过第一边,还要揉搓茶叶,这样能更好的除去水分,也能使茶叶更有味。炒制了好几遍,当青色的叶子变成深墨色的时候,方致远用手拿了一个尝尝,确定自己炒制成功了。
他把茶叶放在扁箩上,方曾早已经停了手上的活计,早就等着了。看着和他在陈掌柜那儿见到差不多的茶叶,方曾才放下心来,这东西真能制成茶叶。
第一次就成功,让方曾和方致远都势气大增,方致远等茶叶凉了之后,用热水泡了一杯茶来试试味道。可能是火候大了,茶叶炒的有些老,味道就苦了很多,也许是出自野山的茶叶,回味却有些甘甜。
依着方致远的感觉,这茶应该是上等茶了。可惜,他和他舅舅摘的都是那种极小极嫩的茶叶,那几颗茶树都摘完了,也不过是炒制了不到一斤的茶叶。要是照着这个样子摘的话,这茶叶的产量却是大不了的。
方曾喝不出茶好坏来,可看着泡出的茶水色泽清亮,闻着就一股子清香味就知道他外甥炒制的茶叶比他在陈掌柜那儿喝的好上许多。
既然确定茶叶能做,方曾和方致远说道:“虎子,那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去摘茶叶。不过,这东西有倒是有,可就是在深山老林里,一般人不敢去。舅舅我就是带着你去,按照我们两个今天早上这个时辰来算的话,这一天上午最多能炒制一二斤,这可不太妙啊。”
方致远一听也是,这茶叶在清明前和清明后又是另一个概念了。眼看这还有个把月就要到清明了,光靠他们舅甥恐怕也摘不了多少。要是找人吧,这茶树都在深山老林,哪个肯冒险进去,而且就算进去了,这代价恐怕就要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