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父满是兴奋之色,很好地遮掩了疲态,回到茶桌主位,抓起茶杯就牛饮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茶凉了,什么三境界了。
“郝小子!真有你的!小汐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真神了欸!”
待两人分别落座,巩父烧水沏茶的同时对郝运是赞不绝口,“你都不知道,一上午时间就弹了三首曲子,咱们这店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好多人都没地方坐,就只能在门口站着听。这要不是郝运说中午要休息,下午三点钟才开门营业,真得把我俩给累死!”
“大家也就听个新鲜。”郝运淡然一笑,“过段日子就没这光景了,到时候叔叔您别失望才好。”
“你也别太过谦逊,年轻人总是要有股冲劲的好!”
巩父亲自为两位晚辈端了杯茶,感叹:“欸,现在想想你之前说的,茶道,筝道,老头子我真算是服了!果然呐,这好茶,还是要配着古筝来饮才够味!”
巩汐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满是欣慰,虽然他比自己小了六岁,虽然他有那段黑历史,但自己看中的男人,必然不会让人失望。父亲能接受这样的他,更是让她觉得幸福感爆棚,有种不负此生之感。
当下起身说道:“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别,咱们下馆子去!”
“还是算了,您也够累的了,”郝运把自家准岳父给拦着,“咱还是点外卖得了。”
“也行!”
巩父从善如流,重新坐下后,幽幽一叹,目光一寸寸扫过自家一手操弄出来的茶馆,“你不知道,这家店耗费了我半生积蓄,开业三年来还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光景······”
据巩父巩汉章所说,巩汐的母亲早在巩汐上高中那会儿就因病过世了。
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独生女儿。
“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就要做到!”
因此,巩汐高中毕业来到国都轩辕市上学,巩汉章便放下了手里的生意,专门到学校门口摆个小摊守着女儿。
等女儿毕业了,决定留在这个城市,工作稳定了,他更是一狠心连老家的房产什么的都给卖了,在这女儿工作的医院正对面,买了个两层小楼,为此到现在每个月都还背着很高的贷款月供。
“惭愧啊!老了老了,这破茶馆竟还要闺女每个月贴补点才能还上房贷。”自诩为大男子汉的巩汉章说到这里,难得的老泪纵横。
“爸,您说什么呢!什么你的我的,没得让人笑话。”巩汐埋怨着父亲,起身到门口接过外卖小哥送来的午餐,“谢谢您了。”
“是啊,叔叔,京城的房价您也知道,也就您有这种魄力在这么好的地段买上这么大面积的两层门面房,要搁我那可是想都不敢想!”郝运递过去张纸。
巩汉章接过擦了擦眼睛,收拾了心情才回道:“你小子也不用谦虚。你多大本事,我还是知道些的。”
“先吃饭吧!”巩汐分好了三人的餐食,等着父亲动筷。
却不想巩汉章接过筷子后竟又放下了,好整以暇对郝运正色说道:“郝运!我跟你说这些并没有哭穷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巩汉章盯着郝运,“从巩汐她妈妈走后,她就是我的唯一,我已经守护了她半辈子,虽然她的后半生我没办法陪她走到人生的终点,但起码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不等郝运说话,又加重语气:“决不允许!任何人!”
简短几句话巩汉章没有一句威胁,但郝运分明看到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盘踞,只要有人踏入他的地盘,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獠牙。
紧接着巩汉章又说:“你不用急着跟我打保票、许诺、发誓什么的,那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我只看实际行动,你负责承受结果,可以吗?”
“这才是一位父亲该有的威严!”郝运心中感叹,对自家这位准岳父又敬重了几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