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过是陪衬,但前有导演勒令,秦羽织只好从命。
红姑在大堂前下车,记者将道路围得水洩不通,她一压帽檐,优雅地来到旋转门后。
秦羽织邀她同坐,她仿佛未见,默默绕到屏风后的沙发中,有种形单影只的美。
“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哪肯再回到原位去。”黛乔凉凉地说,唇瓣一张一合,好不豔丽。
这时有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径直走进来,身后跟着数人,莫不是一本正经,心无旁骛,唯饭店经理在旁陪笑,憨态可掬。
阿濮轻叹了声:“大人物。”
红姑适时上前,笑容从容而知性:“苏先生,久闻大名。”
黛乔怎甘落后?由经纪人携手引荐:“此乃电影女主角,苏先生若肯投资,定不叫您损失。”
红姑道:“说得是穆导的《未名》?看过剧本的业内人士皆赞不绝口。”
苏先生不置可否,环顾四周,看到秦羽织,点了下头,他的动作微乎其微,旁人没有察觉,阿濮还在耳边诉说着这位苏君三年来的成就,羽织却听不进几个字,面容发僵。
是故人。
苏间行是沈贺文的秘书,近来沈氏生意做得很大,间行留守上海总部,偶有需要抛头露面,皆由间行代劳。
只是未曾听闻沈氏生意涉及电影。
思索中,饭店经理道:“糟糕,主办方没有通知任何报社,记者还是越来越多,各位贵宾看来要乘车子绕到另一个门去往宴会厅。”
商人重视隐私,这并不奇怪。
很快,司机陆续将车子开过来停在大门外,侍应生拦住记者,场面好不混乱。
苏间行没有上车,他拉开第二辆剧组的车门,等待身后的佳丽,黛乔一怔,红着脸上了车,红姑也微微感到些意外,终究不动声色,含笑上车,秦羽织行在最后,苏间行目视她落座,关上门,随后上了第一辆黑色的车子。
宴会厅偌大,各有各的交际场。
黛乔似乎吞下过一整簿名人录,扭着妖娆的身姿寒暄游走,轻抿一口高脚杯中的香槟,哄人喝下一整杯,半个小时后,咬定四海制片厂的杜老板,与他面贴着面跳了一曲又一曲。
三支舞过后,姓杜的小老头力有不逮,退下阵来,红姑递上温水,笑:“真羡慕她们年轻人,体力太好。”杜老板一饮而尽,惺惺相惜。
姜还是老的辣。
老杜有儿子华德,省吾二君,一表人才,谈吐国内外大事,真知灼见,进退得当,真乃新时代可塑之才。
不忍父亲尴尬,省吾挤到黛乔身旁又与她跳了一曲,这才携手回到座位,华德则来到秦羽织身边,单手轻拦她的腰,做出交际之态。
外面音乐声很大,他在她耳边道:“秦小姐的表演深入人心。”恭维之词。
她回敬:“一年中有八部电影制成,赚钱的实则不多,令尊这方面做的很出色,五十年后,回顾历史,当有一席之地。”
“真的,”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我本名华林,父亲后为我改名华德,取华夏美德之意,每每婉容轻唤华琳,如唤我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