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道:“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我这有数张虹口戏院的票子,今日必须花掉,过时不候,要不要趁午休一同去?”
秦羽织看出来了,这是想邀纪雯,却不好开口单独邀,是以想出蹩脚的借口。
纪雯这个人精也看出来了,不答他,只问羽织意见:“你觉得呢?”
羽织道:“好的很,去就去。”纪雯偷掐她腰。
走到门口,有人按喇叭,是沈贺文亲自驾车。
秦羽织走上前:“你怎麽来了?”
他道:“路过,看看你,去哪儿?”然后看到了她身后的赵生等人。
羽织道:“计划去戏院。”赵生跟上来:“是羽织的朋友?不妨认识一下,可否送我们一行人去影院?”他善意地眨眨眼睛。
赵生这随处交朋友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
小荣很窘迫,道:“我们还是走路过去。”赵生道:“为什麽?人家没有拒绝我们。”沈贺文微笑,赵生熟络地上了车子,小荣只好硬头皮跟上,紧张到忘记双方介绍。
哪想赵生早已伸出手来:“秦先生你好,我姓赵名生,是秦羽织的师兄。”
秦羽织屏息,沈贺文对赵生有意见,听他怎麽答。
“你认识我?”他淡道。
“非也,认得这车子而已,想必你是她哥哥,你这麽年轻,应该不会是叔叔?”赵生看着羽织说。
她不敢再看沈贺文。
“不会吧—真是叔叔?”
这小子自作聪明,小荣终于觉醒,生拉硬拽,将赵生这厮拉下车。
沈贺文道:“不去了?”小荣道:“实在过意不去,我们不去了。”赵生吃了小荣一肘,难为他面不改色对沈贺文道别。
秦羽织道:“你慢走。”沈贺文看她的眼神儿别有深意。
她憋笑憋得厉害,沈贺文难得无名,但是今天他无名了。无往不胜的沈贺文,被个毛头小子改了姓氏。
叔叔?哪就这麽老。
须知,笑人者,终有一日付出代价。
用过晚饭,她到沈贺文的书房补习,其间需要用到一本参考书,他示意在立柜上面的木箱子里。
该怎麽形容他彼时的眼神?背靠交椅,目光轻轻上掠,眉头微挑,嘴角衔着笑,仿佛取下木箱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她向他寻求帮助,他道:“岂有劳烦长辈的理。”
这男人真记仇。
在家中过完周末,星期一回到学校,校舍的气氛很严肃。
隔壁寝室的同学看到羽织,道:“秦羽织,快去劝一劝吧。”
她没等细问,忙走进屋子,只见徐莹在床畔默默哭泣,纪雯坐在凳子上,四肢摊开,在喘粗气。
秦羽织问:“这是怎麽了?吵架了?有话好好说。”
徐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羽织:“那是怎样?我来做裁判,你们说与我听。”没人回答,她急了,总不能僵持着:“说话呀!”纪雯道:“徐莹,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