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刑非也这个气沖得有点儿足,头陷下去,腰背却抵着的感觉。
“不舒服?”许肆手伸过来摁她床垫。也不知道怎麽了,往常他想在房间沙发睡一晚她都不觉得有什麽,现今只要他一挨近,哪怕是一只手都能往她胸口猛地一砸。
“哎还行。”
她躲开身,太过突然人直接从床垫后面滑到地上。旱田被夏日的烈阳风吹晾晒,泥土早干结僵硬,人跌到上面跟碰着石头没什麽区别。
后背大概是被石头戳伤了,她忍疼扯个笑,“不用管我,你睡你的。”
许肆:“……”
“可以不管,但,你激动什麽。”
他起身想拉她,“不用!”
黑压压一个人靠过来,像要将她的整个世界都填满,刑非也从额前开始痒,继而浑身燥热发软,一股沖动。
是肾上腺素分泌的感觉,让此刻的她,忍不住想从他的眉眼望到鼻尖,鼻尖望到唇角。
那唇盈着水色,月光稀稀寥寥,她想亲他。
这是个非常恐怖的想法,自小长到大的朋友,她想亲他。但却不由她想,在这样一个封闭密闭的环境内,从小帅到大的他,南临各所初高中久久难忘的他,谈之雀跃,见过者有如雀跃形容之的他。
任何人都会産生这样的想法,她觉得,无关喜欢与否。
肾上腺素营造的暧昧,不讲究喜欢。
讲究行动,与克制。
刑非要眼眶发热,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目光柔和充斥着欲望,血猩猩的发红,“不用扶,你躺回去。”
她的声音也变得低哑缱绻,透露出欲拒还迎的意思。
许肆紧紧盯着她。
“你受伤了?”
刑非也:“?”
怎麽看出来的?她僞装的很好啊。
“——都疼哭了。”
刑非也:“……”
人与人之间的信息差産自于各人不同的脑回路,各人不同的脑回路,産生各种不同品性的人。
她跟许肆,还真算两条平行线硬拽着相交。
连夜去酒店开房间,刑非也没带身份证。
“请问,你们是什麽关系呢?”
前台望着男生背上半死不活的女生问。对于某些事酒店一向抓的严,碰到这种分不清具体情况的自然需要多问两句,“这位女士,还好吗?”
刑非也迷迷糊糊睁眼,“嗯?到了?”
他们连帐篷都没来得及收拾,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从衬衫印出来,许肆说什麽也要背着她去找二十四小时药店,刑非也力争自己待着他去买,他不敢把她一人丢在这。
少年的体温偏高,她整个人贴在上面胸口都暖了,而不是盛夏天觉得热,是温暖,是可靠,他总能在一些小事上触动她,总将她一个适应独立的人摆在需要照顾的位置,不厌其烦地照顾她。
一步一印他走的快而稳健,药店没到刑非也就斜在肩头睡着了,一呼一吸撞到人颈侧再弹回,熨烫着她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