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叫在场其余人陷入片沉寂。
池纯音倒是先从震惊中回转过神来,不可置信地偏转过头。
他是如何知晓的?
英国公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很快找回场子:“你都知晓了。”
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除了是父对子天然的威严,还暗暗含着对池纯音告状的责怪。
池纯音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这口黑锅就已经扣到自己头上。
顾驰冷声道:“不是纯音告诉我的。”
英国公夫人打着圆场:“驰儿,你爹并没有那个意思。”
“娘。”
这一声娘,初听去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满,光池纯音听来都觉得心尖儿一颤,起伏不平。更何况素来宠爱小儿子的英国公夫人?
夫人歉疚极了,这一声“娘带”她回顾了顾驰由小到大的光景。
小时候他是什麽事都和她说的,而他这些年带兵的事却将她瞒在鼓中,还暗暗伤心了一阵。但这个家中她是最清楚纯音与顾驰之事的人,竟还冷眼瞧着老爷逼纯音,就想让他回心转意,难怪顾驰什麽都不同她讲了。
英国公夫人眼眶涌起强烈的酸意,低下头。
顾驰再开口的时候,矛头就对準了英国公。
“爹,从小到大我若有最敬重的人,那非您莫属,您身居高位,为保全顾家满足有多不容易,儿子看在眼里,有时候您的观念我虽不同意,可也承认确实前瞻。”
英国公不如夫人那般心软:“你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您若能阻止我出征,我也认,只是何必为难妇人?若不是纯音準备检举亲哥,秦禹知晓了,我还要背蒙在鼓里。池大舅哥有错,俩家闹得这麽难看,您就满意了?”
英国公虽不会被三言俩语腐蚀心防,可他最看重的,便是脸面俩个字。为难纯音怕是他这半百年华做的最不齿的事,只是他实在是黔驴技穷了。
池纯音也才知晓,这些事原来是秦禹告诉顾驰的,难怪这些时日半点声音她都没有听到。
原来他今日回来是为了这事。
她心像是浸润在温泉之中,当时她不同顾驰说就是怕他讲这件事闹到台面上,三方都下不来台。
他今日抗议了,又能如何嘛?
下一瞬,顾驰直接宣布了桩惊天骇地的事。
“既然爹娘容不下我们,那我就带纯音自开门户,不让爹娘烦心。”
“什麽!”
英国公夫人站起来挽留,“驰儿,是娘做的不对,你这是要与爹娘断绝关系吗?”
“我心意已决,爹娘不必再劝。”
“让他走!”
顾驰拉着池纯音出府,马车还停在门口,正好方便带他们二人离开。
池纯音跟在顾驰身后,看着他故作决绝的背影,忍不住道:“你这苦情戏码什麽时候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