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站在门口,迟迟未离去,好像有什麽话要说。
池纯音奇怪道:“你,还有什麽没交代?”
顾驰负手站在门口,沉默片刻。
池纯音疑惑道:“怎麽了?”
顾驰恨透了自己这副样子,和扭捏的新娘子有何区别,大手一挥:“无事,你回吧。”
池纯音见状,真就头也不回的回府。
顾驰在忠毅伯府门前,后槽牙都快咬碎。
他当日出卖色相坑蒙拐骗那侍女,真叫那侍女以为自己半只脚要踏进国公府的门了。这事不让秦禹说给池纯音听,还有个最大的原因,怕她误会自己是那种婚后纳妾的三心二意之徒,他虽不在意现在池纯音心中无他,也不想就此留下坏印象。
可气的是,池纯音知自己魅惑旁的女子,竟无动于衷,还觉得好笑。
顾驰平生头一遭觉得自己这般矫情。
池纯音正回自己的西侧院,就见有道身影在房前踱步不停。
池宜见她乍然出现,也是一惊,眉目间透着不自然。
堂姐这几日清瘦不少,深秋时节,正是穿着臃肿的时候,她身上的青色绒袄倒是空蕩蕩的,还透着风。
池纯音下意识道:“堂姐怎穿得这样少?”
反应过来这语气太过亲近,她又消化了脸上的笑意,故意板起脸来,略有生硬道:“堂姐有什麽事吗?”
池宜抿紧双唇,艰难道:“我是来向你道个不是的。”
堂姐被大伯娘养的自幼眼界极高,又因为年幼失去双亲,性子越发骄矜。
道歉的话出自她口中,叫池纯音茫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她面色倏尔松懈下来,本以为听到堂姐主动道歉会开心,可并没有。
池纯音更不想看到平常自持甚高的姐姐露出这样难堪的神色。
“堂姐说什麽呢!”
池纯音上前拉着池宜的手,摸到她掌心冰凉,忙叫云梦暖个汤婆子来。
“堂姐在门口站这麽久,也不进屋等!”
池宜垂着眼:“当日是我不好,冤枉了你,没想到是自己身边人生了异心。”
池纯音宽慰道:“没关系,我已经不生你气了。”
“这些年是我不是,总不接受爹爹娘亲已经离去,还以为自己是原来的那个衆人宠着的小姐,自己身为姐姐,却总是叫你让着我。”
池宜眼眶发红,话音渐渐式微。
池纯音小时候也曾不解,为什麽别人家的姐姐待妹妹极好,什麽都紧着妹妹,而到自己这便反过来了。
越长大越明白,池宜有她自己的难处。
姐姐最需照料的时候却失去双亲,如若不是大伯父勤勉政事在圣上那留了好印象,爹爹也不会袭爵,爹娘好生照料大伯的遗孤是应当做的。
也知道,娘只会做个面子功夫,姐姐的事是不会真正上心的。
这个家里堂姐是真的孤苦伶仃,毫无依靠。